傍晚時分。

夏黎落焦急的奔走在泥坑點點的小路上,晚風拂過,她柔軟的短發輕輕飄揚著。

該怎麼辦?在一切可以找到他的地方,她都拚了命的去探詢過了。可是,卻怎麼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身上的傷痕,泛著絲絲的疼痛。

可為什麼,她覺得最痛的,卻是那顆血淋淋的心髒。

夏完顏,你究竟在哪兒?

豔麗如血的殘陽中,她孤寂的身影淡淡的定格在了夕陽的間隙處。

☆☆☆

天色越來越暗了。

晚霞的豔紅開始漸漸消散開來。

強忍住心中集聚膨脹變大的恐懼感,夏完顏顧做冷靜的凝視著眼前那群麵目獰憎的人。

手心握的緊緊的,裏麵溢著的,是幾張零碎的紙錢與……濕濕的汗。

他不可以害怕,更不可以退縮。

因為,如果他真的放棄的話,那麼,她肯定會失望的,不是嗎?

手,不自覺的握地更緊了。

泛著白白的印痕。

那些小混混們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眼睛裏閃耀著……興奮的因子。

夏完顏豪無畏懼的迎視回去,目光中透露著堅韌與不屈。

如流水般的眸子,默默的看著他們。

一時間,站在他對麵的那些小混混不禁望呆了,以至於停下了手中的剝奪。

肮髒的臉,淩亂的衣,顯得是那樣的狼狽,可他為什麼還能如此驕傲?

夏完顏暗嘲。

“嗬~~真是一群可悲至及的人呢!”說著,臉上還流露出一抹憐憫,就像是在看著一群衣不蔽體的乞丐一樣。

“你……”帶頭的混混立刻清醒過來,手在半空中揮舞著,最後指向了夏完顏所在的方向:

“哼!小子,你最好識相點,乖乖的把錢交出來。否則——我不介意冠上一個虐待未成年人的惡名。”厚實的嘴唇邊說著邊劃過了一絲詭暗的笑容。

“哦~~那麼,搶劫未成年人,這又是個什麼樣的罪名呢?”

聽此,混混的臉色頓時難看萬分,鐵青中又混合著一絲鏗紅,一幅被惹毛了的情景。接著,他舉起了那隻粗糙的手——

姐姐~~我很堅強哦!沒有退縮呢!

閉上了眼,一切都會消失,都會消失的。

一束刺眼的聚光燈照射了過來。

夏完顏感到眼睛一陣刺痛,手輕輕的揉了揉薄薄的眼皮,待緩和了那陣刺痛感後,那雙如水春風般柔煦的眸子便露了出來。

一輛墨黑色的加長型房車靜靜的停在他身前,如寶石般璀璨的車燈一閃一閃的亮著。

車內,看不清身影。

哢——

車門被打開了。

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從裏麵急急的走出來,來到已經愣住了的小混混們的身前。

“喂,你們這些人,就這樣擋在路中間,不知道會影響別人嗎?”男人的臉上寫滿了濃濃的厭惡,粗黑的眉毛緊緊的皺著。

混混頭目的手仍高高的舉著,粗厚的掌紋與夏完顏的臉頰的距離是那麼的近。仿佛隻要是一個不經意間,那重重的巴掌就會打到他的臉上去。

隻是他滿目的怔然,再對上這個淩厲的姿勢,顯得是那樣的不和與滑稽。

該是幸運嗎?

他不知道啊,真的是不知道啊!!

望著他們仍然不動的身影,黑衣男人心中的火氣升騰的越來越是凝重。

怎麼搞得,再這樣拖下去,少爺一定會很生氣的。那到時候,他就……

越想越覺得後怕,於是,他又近身跨進他們幾步,伸出手,拉住了那個混混頭目的袖口,把他向後拉了拉。接著,他又像老鷹抓小雞般,把剩下的幾個處於呆滯狀態的小混混們一個一個的拉到了擋不住道路的地方。

夏完顏怔了怔。

直到最後的那一個混混都遠離他了,他才欣然放鬆下那一直緊甭著的雙肩。頭低低的垂著,雙眸靜靜的凝視著地麵上的塵灰。

隻是手心仍是緊握著。

晚霞下,輕風微微蕩漾著。

黑衣男人如鷹般雷厲的目光仿佛是在掃視著鮮美的獵物般緊緊的環繞著他,不發一語,他再次繞回來,來到他的身前,滿是胰瘡的手伸了出去,撈撈的抓住了他頹下的雙肩。然後——上提——

突兀間,一陣麻麻的痛楚之感襲來,胸口疼痛的好象是被雷劈了一般。

意識被催眠著,仿佛已經陷進了一個如大海般遙遠深邃的夢中。

冷汗如雨般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