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唐虞靜靜的看著一手帶大自己的男子被蓋上了白布,耳邊的醫療器械發出刺耳的聲音,病床上寫著宋誌祥的牌子還未撤去,她的臉上平和的沒有一絲情緒,隻是眼睛一直盯著那白布,像是能刺穿到下麵人的臉上一般。
她身邊唯一的溫暖走了。
“二小姐,首長還在家裏等你。”靜靜的佇立在病房的中年男子提示道:“我們該走了。”
司唐虞冷冷的撇了那男子一眼,語氣依舊是不急不慢的:“埋個人的時間他都等不起嗎?”言罷便轉身除了門去。
那中年男子在房內歎了口氣,再沒有多話的快步跟上。
司唐虞站在司家的客廳裏靜靜的看著周圍的擺設,白色的瓷磚並不刺眼,牆壁上都貼著壁紙,老式的樓梯依舊是棕紅色,連接著一層和二層,淡黃色的沙發緩解了客廳大的空寂。這就是住大院裏的人的家,比她想象中的樸實無華。
司舒遠從樓上下來就看見客廳裏站著一個個子不高的女孩,穿著樸素的衣服,腳邊放著一個不大的旅行箱。
他已經七十多歲了,由於年輕的時候真是在戰場上磨練過,一直也沒斷了鍛煉,身子骨依舊是健朗的,拐棍那種東西他一直是覺得要死了的人才用。
咚咚咚的腳步聲在老樓梯上發出了響聲,他沒有放輕腳步,他是這家的家主,不需要去考慮其他人的感受。
司唐虞被那下樓的聲音吸引了目光,一轉頭便看見了一個身著中山裝的老者背著手一步步的緩步走下樓梯,那抬起的頭顱和強勢的腳步聲讓她微皺了下眉頭後又快速隱去。
她討厭不可一世的老頭,如果不是因為宋副官的遺囑是讓她來這裏,她連一步都不會靠近這個城市。也從未想過叫眼前的司舒遠爺爺。
司舒遠一直在打量著司唐虞,嬌小的個子,不算纖細的身材,黑色的頭發剪了一個齊頭簾,剩下的梳成了馬尾綁在腦後,大半的長相都被這劉海遮擋住了,皮膚倒是白淨,眼睛也是大大的,隻是顏色偏著棕黃,不是黑色。
“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了,從今天開始,你叫我爺爺。”
“爺爺。”司唐虞似是逆來順受的樣子,聽話的像個玩具娃娃,溫和的叫了人後便被家裏的仆人李嫂帶上了樓。
“這就是小姐以後的房間。”李嫂推開一個房門,屋內沒有過多的擺設,像是普通的客房一般,簡潔的放著床和櫃子。李嫂怕這新來的小姐以為怠慢了她便說道:“首長說了,你可以按照你喜歡的樣子裝飾房間,有什麼想買的就告訴我。”
司唐虞素來不喜歡小女生的粉色房間,白色的簡潔也好,看著清亮、寬敞。“不用了,謝謝您了。”
她不會說京話,甚至因為沒有出過外市,普通話也不標準,有股子鄉土的氣息。可是必要的禮貌她一直都有,宋副官從來沒有忽視過對她的教育。記得以前他總是要求她神色端莊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因為她是大家的孩子,遲早是要認祖歸宗的。
隻是,這認祖歸宗的一幕宋副官沒來得及看到。
李嫂舒了口氣,她最怕就是新來的小姐是個刁蠻的主,此時看來脾氣是挺好的,禮貌也懂,不是壞孩子的樣,心裏也對她親近了許多,“晚上六點是家裏吃飯的時間,記得下樓來吃飯,過了飯點家裏也就禁止開灶了。”這是司家的規矩,用司舒遠的話來說,做好的飯你們吃都不積極,要是誰不願吃那就別下來了,晚上也別想吃到別的東西,一律宵禁。
司唐虞聽話的點點頭,把李嫂送出門外後拴上了門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