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用“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來形容流笙二中再合適不過了。然而不僅僅是二中如此,周邊地區的許多學校都是嚴查期間。一時間,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校園平日裏朝氣蓬勃的嘻笑鬧騰,少了許多,莫名步入一種噤若寒蟬的狀態。連即將到來的流笙一中校慶日也蕭條沉默了,本來翹首以盼的熱情,已然冷卻不少。
至少,那些張揚著節日氣氛的飄舞彩帶裝扮的略顯倉促。高高懸掛的慶祝條幅標語也收斂規矩起來,像是書本裏生搬硬套而來,毫無新穎和引人注目。
華煊遠遠瞥了一眼對麵一中掛著的那“養成好習慣從勉強始,樹立新學風自砥礪來”的紅布黃字的標語,再瞄一眼近處,樓越諳翻過二中圍牆的利落身影。
她的眉梢微微挑起,“新學風”下的品學兼優的三好學生就是這幅行為舉止?更別說那什麼“育人育魂,青春與理想相伴自強鑄品牌”,那什麼“盡心盡力,凱歌與汗水共隨”。樓大男神,你難道不覺得你的不拘一格的舉止,是在妥妥的損壞流笙一中百年清譽嗎?
“嗨,你在啊!”樓越諳剛站定身形,就迎上華煊流轉在他身上的探究目光,頓覺尷尬,赫然一笑。
“嗯,你不是說二中李大爺是你舅姥爺嗎?”華煊閑落落一語,言下之意是二中李大爺都是你舅姥爺了,你為什麼還需要翻牆?
“哈,這不是特殊時期嗎?”樓越諳彈掉肩膀上的一片枯葉,哈哈一笑,露出八顆皓齒。
華煊恍然才驚訝的發現,麵前這位皎如玉樹臨風的少年,初次見麵時臉上的疏離漠然,已不知何時沒有了。隻剩下熟稔,還有一些她也無法辯識的淡淡情緒。
而在她沉默間,樓越諳突然躍步上前,飛快的拉著她的手,迅速貼近圍牆根。然後又在她出聲前鬆開她的手,接著伸出食指壓住自己嘴唇,“噓!”
“咦,我剛才明明看見樓越諳身影的,怎麼就突然不見了呢?”清脆嘹亮的女聲,隨後響起。
“黎學姐你看花眼了吧,樓學弟這會兒不是應該在排練室嗎?”軟綿綿的另一個女聲,接著說話。
“哼,排練室?小瑉剛剛打電話過來說樓越諳又溜了,就叫他演個雷歐提斯而已,戲份也不多啊!他至於三天撒網,兩天捕魚的嗎?”一聽著這聲色俱厲地語氣,雖然隻聞其聲不見其人,但給人直覺上就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
“嗬嗬,也是,幸虧沒叫他演哈姆雷特!”軟聲裏三分俏皮和三分幸災樂禍。
華煊蹙眉,因為樓越諳剛才擅自靠近的行為,但還是很給麵子沒有出聲。不過還是嫌棄的往旁邊挪了挪。
她聽著圍牆外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交談,忽而側目而視離她一米遠的某人。卻見某人端的是穩如泰山的姿態,可惜是蹲著的“泰山”,眼眸裏的警惕之意也已經出賣了他強撐起來的高高姿態。
華煊突然覺得有點好笑,樓越諳也有今天?竟然被兩個女生堵在圍牆下,怕被發現,還不敢出聲。難道演話劇比話嘮更毀男神形象?
然而這不僅僅是毀不毀男神形象的問題,而是能不能保住節操的大問題。
樓大男神表示,麵對那本叫《哈姆雷特和七個小矮人》的劇本,他真心無能為力啊!也不知道是哪個坑貨寫的劇本,簡直把《哈姆雷特》和《白雪公主》毀的麵目全非。而執導話劇的黎學姐更是一個神人,不然怎麼會對這本三觀盡毀的劇本褒獎有加呢。還孜孜不倦研讀,然後“毀人不倦”拉人來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