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煊不知道自己是患了“星期一綜合症”，還是因為宿醉。今天的她明顯像隻霜凍後的蔫茄子，懨懨欲睡，趴在課桌上長達一上午。對於下午第一節的化學課，她真心覺得有心無力。
“喂，醒醒，”顧紀走過來，推搡著趴在桌子上挺屍的華煊。對於這位曾經年少慕艾的對象，他的憧憬與喜歡，在逐漸相識中已經蕩然無存。他清澈的眼眸掠過空蕩的午間教室，落在麵前趴著的一團人影。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家裏的白絨絨，一樣的慵懶隨意，又帶著頹然和孤傲。矛盾的氣息，卻又恰當地融合在一起。讓人覺得平易近人，卻又可望而不可及。
“幹嘛？”華煊歪著腦袋，掀起眼簾，目光迷離而朦朧，看著咫尺距離的白淨少年，細若蚊蠅的低喃道。夏日的陽光散落在她頭頂，像是染成上碎金的顏色。微微揚起的側臉也沐浴在陽光下，清晰可見她細膩光滑的皮膚上的小小絨毛。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華煊，你是屬於前者還是屬於後者，我已經無從得知了。因為我決定不再喜歡你了。顧紀如是想著，突然就笑起來，眉宇疏朗的少年，嘴角有酒窩若隱若現，像春天原野裏的爛漫山花。
然後，華煊聽到他抑揚頓挫的聲音，“我戀愛了，請祝福我吧！”
“哈？”華煊有片刻的懵圈，似乎產生了某種錯覺，不然怎麼會有失落的感覺。她已經睡意全無。“戀愛？”她蹙眉念著這兩個字。
當顧紀以為她下一秒會大驚失色時，卻隻見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最終也隻說了一句，“你早戀哦！”她像個逮到老鼠尾巴的貓咪，一臉戲謔。
顧紀翻個白眼，不以為然撅著嘴，“相對於你渾身酒味的行為，我認為我應該算是個乖孩子了。”
“有酒味嗎？”華煊自顧自垂頭在輕嗅身上，發現根本沒有什麼酒味，倒是一股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的芳香。她轉頭眯視著顧紀，被戲耍的不悅，溢於言表。
“我隻是猜測，誰知道你自己不打自招了。”顧紀翻坐在華煊右手邊的課桌上，坦然自若。
“嗬，”華煊幹笑一聲，單手撐著下巴，視線錯開，看著窗外大好的日光。微風輕拂而過，樹影婆娑起舞，三三兩兩的學生走過，歡聲笑語不停歇。這才是正值青春吧！她眼神空寂，像一個孤寡老人。回過神來，又是一臉寡淡如水。“你有多喜歡她？”她問。
“嗯？有多喜歡啊？”顧紀停頓一下，認真想了想，“不知道，她和我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我可能沒有她喜歡的深…………”他說到這裏，擱然而止，臉上開始浮起紅暈。
華煊挑眉，她想起第一次注意到顧紀的時候，那個時候，他也是如此靦腆害羞地模樣。然而卻又有些不同，不是此刻他眼裏純粹明淨的喜歡。這才是真正的喜歡吧！“青梅竹馬啊，真好！”她笑笑，真誠的祝福，“你們一定會白頭偕老的！”
“誰啊，白頭偕老？”熟悉的聲音，華煊是真心覺得這悅耳動聽的聲音太陰魂不散了。
“我真是挺好奇，一中不是封閉式學校嗎？你是怎麼做到能一次次溜出來的？”她挑剔的目光打量著玉樹臨風的樓越諳，語氣費解。
“門衛大叔是我二大爺！”樓越諳語不驚人死不休，端得是儀表堂堂，說話卻像個十足的紈絝子弟。
“噢，那二中李大爺是你幾大爺，”華煊調侃，瞥了一眼他手裏提著的點心盒。目光投向他身後費禕和梁溪，“我記得五班今天中午班會吧！”
“唉，你別提了，月考成績全年級墊底，老班隻放了我們半個小時吃飯時間，”費禕難得發鬧騷，狠狠咬了一口手上拿的煎餅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