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了？”白墨璃穿好和服走過來的時候，鄧詩衍放下手中的言情小說瞥了她一眼。
今天的計劃是去淺草寺，還有銀座購物。
“昨天受傷了還想著來陪我……”白墨璃看向鄧詩衍的肩頭，昨天他的肩頭還在浸出血跡，今天他就已經完全看不出什麼異常了，被車撞了還要來看她，是該說他溫柔呢還是該說他蠢好呢？
“也就對你稍微溫柔點了。”鄧詩衍合上書，說。
“溫柔什麼的……我忽然想起來拜火教，這年頭就算是聖人也會扛起AK47突擊步槍，一邊述說著神的恩賜愛憐一邊開槍掃射。”白墨璃撇撇嘴。
“也要看是懷著什麼心情了，到底是為了什麼扣動扳機。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不是歐洲人，不是什麼所謂的日不落帝國的貴族，更不會一手持著聖經另外一隻手對著人開槍。”鄧詩衍站起來，“車在外麵等著了，今天的目的地是淺草寺。”
“我就是覺得……你和其他人不一樣。說不出來為什麼不一樣，雖然都是該死的賣子彈的魔鬼。”白墨璃撇嘴道。
“我和源蒼介一流沒什麼區別，他們為了利益可以把人丟進混凝土裏，我也可以把人丟進煉鋼爐。”鄧詩衍沒什麼表情，闊大的宅邸此刻隻有他們兩個人，無人敢打擾，所以他說話也不再忌諱什麼，“你知道我是做什麼的，昨天晚上新宿區新建的高樓混凝土地基裏多了七具屍體，我不喜歡流露出溫柔，溫柔就是鬆懈。那份鬆懈會在我扣動扳機的時候帶來多餘的憂鬱，但這個世界不會對我溫柔。不管是什麼理由，我既然已經握住了屠刀，那就永遠都不能鬆開了，因為鬆開刀的那天就是我死的那天。”
“說得那麼深沉幹什麼……”白墨璃無語。
“189個國家加盟，希望在2015年達成聯合國的‘千禧年發展指標’，其中的第二和第四條指標是全世界的初等教育完全普及和孩子的死亡率削減，為了達成這個目標每年會花費掉三百億美金。”鄧詩衍繼續說，“而這個金額……遠遠低於卷入戰爭地帶中花費掉的槍支彈藥費用的年平均值。光是美國，每年投入的軍費就是近萬億美元，每年戰爭中賺取的費用更是超過投入戰爭消耗掉的費用。相比起所謂的未來，人類更喜歡戰爭。”
“你不就是其中的一份子嗎？”白墨璃忽然覺得有些諷刺，在別人努力為了孩子們的未來著想的時候，某些人在掀動更可怕的戰爭。“你隻需要為了你的商業帝國保證銷路就夠了，是嗎？”
“你知不知道，在那份聯合國訂下的‘千禧年發展指標’中，隻有中國真正在為此努力？能對此評判的隻有我這樣飄忽在各種立場中的人，至於我所說的這些東西，對於你來說是必要的話或是無意義的話，你要自己篩選，把篩選出來的牢牢記住。”鄧詩衍表情卻忽然認真起來。
他問白墨璃，“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擁有槍支最多的人是哪種人？”
“軍人？”白墨璃不太確定。
“錯了。”鄧詩衍搖搖頭，“擁有槍支最多的人反而是平民，全世界超過百分之六十五的槍支都是普通平民所持有，中國的國情不做對比，或許你覺得國內幾萬個人都未必有一個人碰過槍。但現實就是這樣，全世界八十億人口，百分之六十五的人都持有槍械，剩下的才在軍隊。全世界範圍內，十個普通人裏就有一個人是全副武裝的，隻有約百分之二十七的槍支在軍隊，剩下的在警察手中。至於新聞中報道的叛亂武裝份子，他們手中的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