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法阻止你,是因為我們都認為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所以也任由你去做,省得你悶出病來。
“沒想到你居然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馬如龍,竟真的做成了。”
“馬如龍?這個名字好熟啊。”裕親王想了一下說,“是母後的遠房侄子嗎?可是他怎會在這裏?
“他不是隨榮親王在長安保護父皇嗎?”
“這個馬如龍不是你說的馬如龍”新月淚眼模糊,已看不清裕親王的臉了。
她擦了把眼淚,忽然又怒道:
“還說你們沒有利用我?那為什麼安排我讓馬如龍冒名頂替母後的侄子到洛陽。
“然後在船上故意輸錢給李相,然後又故意贏那個叫玉翠的女人送給李相?”
“這件事是我安排的。”玉葉公主說:
“那是因為奕琛對李相防範太嚴,我和李相之間無法溝通消息,如果不找個像樣的借口就把玉翠送到李相的房中,會引起奕琛的警覺,有可能壞了大事。
“而你找到的那個馬如龍賭技高超,卻又在江湖中沒有太大的名氣,由他來作這件事會讓奕琛覺得事情隻是湊巧而已。
“但我們安排你做的隻是這件事,而且是讓馬如龍一人到洛陽來,沒想到你也會跟到洛陽,還上了這條海盜船。
“而且能找到秘道,在這裏截殺奕琛。
“這倒是上天之意,恰好彌補了我們這項計劃的漏洞。”
“馬如龍做得很好,不但奕琛被騙過了,我也蒙在鼓裏,直到見到玉翠,玉翠說出那句話,我才明白。
“但還不知道小公主也上了船。”李實說。
“是啊,小公主,李相知道你上船後,差點沒急瘋。
“他馬上衝出自己的房間去找你,他說就算我們這些人都死在這條船上,也要保護你的安全。”
“你是他的人,我幹嘛相信你?”
“我不是他的人,我是少林寺的方丈,法號苦禪。”苦禪說著,高宣一聲佛號。
新月不說話了,從少林寺方丈口中說出的話,還沒有人能不相信,此人雖是一身俗家裝束,但也沒人敢冒充少林寺的方丈。
“玉翠雖然是個不起眼的妓女,卻是我們這項計劃中最關鍵的一點。
“因為我手中有調兵的玉符卻沒有皇上的禦旨,她把皇上的禦旨用蠟丸封好,吞到肚子裏,然後傳遞給我,隻有禦旨和玉符合在一處發出,才能使將士從命,也能令京城的禁軍重新效忠皇上。
“皇上才能兵不血刃地回長安複辟。”
“父皇真的沒死?”
“真的,你過幾天就能親眼見到他了。”李實笑著說。
“這一切也都是父皇的安排?”
“是皇上的旨意,計劃倒是我製定的。”李實說:
“我先安排人調九大親王率親兵到少林寺保護好皇上,然後大軍開到洛陽城外待命,等候我傳出玉符和禦旨。
“九大親王得到玉符和禦旨後就可以正式率兵討伐叛逆,保護皇上回長安複辟。
“而我就在這條船上安排刺殺奕琛的行動,要和奕琛拚個同歸於盡,好彌補我八年前的過失。
“沒想到裕親王率人來得這麼快,一切事都由他代勞了。
“但我料事還是不密,竟被奕琛從暗道中逃走,如果不是你截住並殺了他,他可能就會逃回海上,繼續當殺人如麻的骷髏王。
“甚至真有可能上岸攻城略地,到處燃起戰火。
“小公主,你雖然是私自行動,卻為國家、為天下蒼生立了大功。”
“姐姐,我殺了他,我殺了我自己的親哥哥!”新月撲在玉葉公主的懷裏,又痛哭起來。
“她會好起來的,自殘骨肉固然是人間悲劇,但畢竟是大義滅親。”李實看著渾身沾滿鮮血的新月,對擔憂焦慮的裕親王說道。
“倒也多虧了這個冒名頂替的馬如龍,如果沒有他,小公主也難成大功。”
“這個冒名的馬如龍究竟是誰呢?
“他怎麼可能勝過淩峰?
“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苦禪看著淩峰的屍體,納悶的說。
“這個淩峰真的有這麼厲害嗎?”李實問道。
“我如果不是有金剛不壞禪功護體,也未必能勝過他。
“而這個冒名的馬如龍看上去隻是剛出道的雛兒,居然能擊斃一代武學宗師。
“真真匪夷所思。”苦禪搖著頭苦思不解道。
“大師都不知道,我輩俗子就更不知道了。”裕親王笑道。
“問問那個冒名的馬如龍自己不就知道了嗎?”李實笑道,眼前又浮現出馬如龍那張充滿遠山清新氣息的臉。
“對了,馬如龍在哪裏?”
幾個人一直忙著照顧新月,居然忘了馬如龍。
“馬如龍?”新月猛然從玉葉公主的懷裏掙脫出來,四下望去,卻看不見馬如龍的蹤影。
“馬如龍,你這個騙子,你溜到哪裏去了?”
半年後,還是那株桃花樹下,還是桃花盛開的季節,馬如龍手拿著一支桃花,笑臉盈盈地走到樹下。
樹下站著一個黑巾蒙麵的女子。
“你找我?”馬如龍問。
“你是馬如龍?”
“是我。”
“那就是你了。”
“找我做什麼?”
“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一件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
“你找對人了。”馬如龍忽然想起了新月,但這個女子絕不是新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