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戰怔了怔，一時間啞然。
“怎麼無話可說？墨戰你現在是越發的能耐了，不顧自己不顧我和孩子，既然如此，那就和離。”
說出這話，連顧白自己都驚訝了，她隻是想讓墨戰重視自己的身體，想著用個激將法，沒想到自己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墨戰黯然的眸子瞬間縮緊，藏在廣袖下的手微微顫抖，“白白，你……方才說了……什麼嗎？”
是他聽錯了，一定是他聽錯了。
一定這幾日沒吃什麼東西，導致的幻聽，一定是。
顧白吸了口氣，鼻子酸酸的，盡量讓自己不顫音，“是，你沒聽錯，我說和離。”
墨戰身子虛晃兩步，手撐著身後的石門才穩住身形，他的眼睛閃著熒光，顧白知道那是他的淚。
和他在一起兩世，還是第一次看到他落淚，而且是因為她。
她的心髒位置沉悶的痛，但是她強迫自己不要去看他的眼睛，因為一旦看了就會忍不住不對他心狠，不狠他就不會在意自己。
即便是讓他覺得她是個自私的人，那又如何，和這些虛的相比，她更在意墨戰，若是他有一丁點損傷，別說名聲，就連命她都可以不要。
“為什麼？”他上前緊緊抱著她，恨不能揉進骨血，融為一體。
她被勒得疼了，卻不叫出來，隻是不停地流著眼淚。
她說：“阿戰，和離吧。你看，你自己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將來怎麼養我和孩子呢，為了孩子，我不可能和一個不要命的男人在一起。”
她的話，字字誅心。
他更加抱緊了她，喉嚨沙啞帶著強忍的顫抖，“不要，沒有你，我不知道怎麼活，不要離開我，我不同意。你是我的，孩子是我的，你們都不可以離開我，我也不許。”
“不許？你憑什麼？你可以繼續為了你的士兵餓著，興許再有個幾天你就餓得走不動了，讓我看著你去死，帶著那份無能為力的遺憾活下去麼？不，我會在那之前離開，這樣就可以不用看著你為了你的士兵暗衛餓死，我心裏也不會那麼難受，或許這樣才能帶著孩子活下去。”
沉默。
這一刻的沉默就像刀子剜心一樣痛，她太知道他的義了。
這些人跟著他出生入死，他看得和自己的命一樣重。
可是他卻是她比命更重的男人，倘若他不在了，她做的一切都是枉然，她的重生毫無意義。
像是下定了決心，顧白使勁推開了他的桎梏，“你出去吧，明日我就離開，從此，你可以和你的兄弟相依為命了，不在需要我。”
墨戰看著她的眉眼，那麼柔和，可是她眼底的倔強那麼強硬，強硬得他呼吸困難。
“我……”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接下來說些什麼，他的兄弟如命，他的女人比命更重。
他深呼吸，袖中顫抖的手指捏緊，“我好好吃飯，你別走。”
顧白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的做法是有些卑劣，但是他一個人不吃能節省多少糧食呢？
與其餓著，不如尋找別的出路。
密族與世隔絕，生活在這裏未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