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漸落下,微風吹拂在群山間,夾帶著悠揚的野獸咆哮聲。昏黃的日光照射在群山裏稀稀疏疏的房舍上,嫋嫋炊煙升起,獵戶們結束一的忙碌,享受難得的輕鬆時光。
與其他房舍不同的是,其中一間尤為破敗的房舍裏傳出淒慘的哭泣聲。
“衛峰,我答應你哥要好好照顧你,你哥剛走沒三年,你又離嫂子而去,讓我怎麼活呀,嗚嗚嗚……”
古舊的床榻旁,身穿粗麻布衣的妙齡女子埋頭痛哭,淩亂的秀黏在俏麗的容貌上,樸素的著裝遮蓋著她曼妙的身姿。
她一隻手握著床榻上的冰冷少年,那少年蒼白的臉上透露著一股英氣,嘴唇白,已經斷絕了氣息。
忽然,少年的眼球動了動,一睜眼就看到頭頂黑的圓木,帶著漏洞的殘破屋頂下有一些蜘蛛網。房間內除了一張瘸腿的桌子,兩張打滿補丁的凳子,再也沒有像樣的家具。
緩緩轉頭看去,一名頭淩亂的少女趴在左手臂上,哭得梨花帶雨。
一段紛亂的記憶出現在少年腦海裏。他漸漸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叫大蘆村,虎狼山下無數村落中最平凡的村子。村民們靠山吃山,以打獵為生。
虎狼山常常有強大的野獸出沒,經常有村民死於獸口,少年的父母就在他十歲時先後離世,他的哥哥也在三年前跟隨同村的獵隊進入虎狼山打獵,再也沒有回來。
哭得梨花帶雨的少女就是他的嫂子徐靜婉。徐靜婉是少年的父母早年在山中打獵撿到的一名棄嬰,同村的人沒有人願意增加家庭負擔,少年的父母毅然收下,後來徐靜婉與少年的哥哥相愛,便結為夫婦。
這個不幸的家庭連續遭遇厄運,先是父母雙雙離世,後又大哥狩獵失蹤,剩下少年和嫂子相依為命。少年自身體羸弱,常年吃藥維持生命,不僅不能為徐靜婉遮風擋雨,還需要徐靜婉這樣的弱女子撐起整個家。
“我明明跟隨導師考察一座先秦古墓,古墓生坍塌,我將導師推出古墓,自己被數丈大的巨石砸中,必死無疑,怎麼來到這樣陌生的地方。難道……難道我穿越了?而且這個人的名字竟然也叫衛峰。”
古墓裏的一切浮現心頭,衛峰又驚又駭,他隻記得當初在古墓裏現一尊巨大的銅鼎。導師看到這尊銅鼎的時候喜極而泣,嘴裏著‘吞鼎’,‘吞鼎’,緩緩朝大鼎走去。當導師的手撫摸大鼎的時候,古墓劇烈顫抖起來,仿佛生地震一樣。
衛峰是一個尊師重道的少年才,十六歲就被破格錄取為研究生,進入最頂尖的考古團隊,參加此次考古。所有人都落荒而逃,衛峰沒有忘記自己的導師,危難之際,冒死將自己的導師推出,他卻永遠埋在這片古墓裏。
那個世界的我一定死了,沒想到情節裏的穿越會生在我身上。
作為上個世界考古界的才,衛峰心理素質非常好,很快就接受現狀。
徐靜婉感到生活充滿了絕望。自被人遺棄,幸虧有養父母養著,否則她早就成為野獸的腹中餐。所以她對這個家充滿感激,願意嫁給衛峰的哥哥,一方麵是出於愛,一方麵是出於報恩。當從別人口中得知自己的丈夫再也不會從虎狼山裏回來時,她死的心都有了。若非衛峰的存在,她也就隨丈夫去了。
沒人知道這些年她是怎麼過來的,這樣一個弱女子,沒有打獵的能力,隻能種田和采藥為生。運氣好的時候一能找到好幾株,運氣不好的時候一個月也找不到一株。整個家就在她的支撐下,勉強能過日子。
若是這樣也就算了,吃苦受累她不怕,她不是嬌氣的女子,別看她文弱,骨子裏是非常要強的。偏偏她長得很美,大蘆村第一美女都不為過,自丈夫死後沒多久,便有同村的男子有意無意地在屋舍外轉悠。
每當如此,她都嚇得趕緊跑進屋裏,將門關的嚴嚴實實。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人卻越來越囂張,甚至有幾次強行闖進屋舍,欲要對她圖謀不軌,若非衛峰在場,聊勝於無地震懾住那人,那人也怕事情鬧大在村子裏無法立足,都是含恨離去。
如今衛峰死了,那人若是再來,我可怎麼辦?
徐靜婉泣不成聲。
這時,被她握在手裏的手臂微微動了一下。
“靜婉,別……別哭。”
腦海裏的記憶讓衛峰對身旁的‘嫂子’又敬愛又憐惜,抬起手臂,反過來握住她的手,虛弱地看著她,微微一笑,他和徐靜婉年齡相仿,從都以名字相稱,是以成為自己嫂子後也改不了這個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