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又被他譏諷,不語,聽他往下說。
關譽接道:“令狐雪見黃老掌櫃這一說,臉上通紅,竟有些說不出話來。老掌櫃隨即歎了口氣,說道:‘這位英雄,小店的酒已經喝完了,而我也不想開酒店了,這銀子,就別還了。’
“令狐雪堂堂大英雄,又知此次生還的希望極其渺茫,他一生從不欠人家人情,這次也不另外,於是,他解下腰中寶劍遞了過去,說是要以此劍換酒。”
聽到這裏,老頭叫了一聲:“令狐雪真會這麼做!”
關譽道:“老兄,剛才小兄弟是如何對你說的。”
斜眼望南宮吹雨,見他笑而不語,知道猜得不錯。
老頭說道:“他也是這般說的,可這怎麼可能呢?令狐雪沒了寶劍,還如何跟卜文遠決鬥?”
南宮吹雨這時道:“俗話說,做人有所不為,有所必為,決鬥比武,勝負輸贏乃是自己的事,而人情,當時不還會變得一輩子也還不清的,所以,就算明知沒了寶劍比武必敗,也當毫不猶豫。”
關譽歎道:“小兄弟真乃大英雄也!”
南宮吹雨全憑自己心中所想,紅著臉道:“前輩稱讚,晚輩不敢當。”
梁雷這時哈哈笑道:“原來小兄弟乃是人中之龍,老朽適才錯怪你了,天下寶劍,隻有落到你們手上才不致禍患武林。”
南宮吹雨此行實為尋劍,但他謙遜道:“前輩言重了,晚輩有何德能敢居寶劍為己有。”
“怪胎”崔時翰道:“看來小兄弟與咱們江北四怪甚是投緣,若不是我們已答應了先生將寶劍送給南宮大俠,定將它送給你。”
那邊老頭冷冷道:“寶劍還未到手,便在此空許諾,真是不知廉恥。”
申西京道:“你以為在江北四怪麵前,黃峰敢不乖乖的交出雪陰寶劍?”
老頭子道:“就憑你們這般胡言亂語,就肯定雪陰劍落入黃掌櫃手中?”
關譽道:“你知道江北四怪為何五年前會突然退出江湖?”
崔時翰接道:“江北四怪整整花了五年時間,就為了這件一百五十年前的懸案,十天前剛剛明白雪陰劍就在黃峰手中。”
梁雷笑道:“五年是一千八百個日夜,這一千八百個日夜中,江北四怪絞盡了腦汁,種種可能和設想都被我們否定,最終認定這樣的結果才合乎事實。”
申西京說道:“這個結果便是窮書生剛才講的故事,不,不是故事,而是事實。”
原來他們早就知道結果,剛才隻是故弄玄虛。
黃峰冷笑道:“江北四怪說什麼也是成名前輩,想不到竟會做出這等幼稚可笑的事情。”
崔時翰正色道:“黃峰,江北四怪做事有時難免幼稚可笑,但這件事,卻無半分可笑之處。”
黃峰道:“前輩剛才所說,聽起來很好聽,但它隻能用來騙小孩,凡是有頭腦之人,誰會相信你們的瞎編亂猜?”
黃峰哼哼兩聲,臉露不屑之神色,接道:“你們自己想想,一百五十多年前,就算我黃峰真有什麼曾曾曾祖父,你們又如何得知?
“再說,我是黃家子孫,我怎麼不知道我的祖先曾在華山開過酒店?”
申西京道:“黃峰,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好,我們就把事實說給你聽。”
梁雷道:“何須跟他多費口舌,若不交出寶劍,便殺了他,自己去找。”
關譽道:“黃峰,我且問你,黃義舉是你什麼人?”
黃峰似是一愣,隨後說道:“黃義舉是我祖父。”
崔時翰道:“這就對了,你再回答,黃平山是你什麼人?”
黃峰聞言,周身一顫,但他還是答道:“黃平山乃是先父。”
申西京緊接著問:“你知道黃平山是怎麼死的嗎?”
黃峰搖頭道:“我不知道。”
梁雷冷笑道:“你父親是怎麼死的,你難道會不知道?”
黃峰道:“先父乃是被仇人追殺而死,卻不知死於誰人之手……”
崔時翰冷聲道:“黃峰,好你個逆子,你殺了父親,卻在這裏大言不慚!”
黃峰如遭雷擊,頃刻,便恢複了平靜,喝道:“江北四怪,我敬你們是前輩,這才對你們尊重客氣,若再胡言亂語,別怪黃某不客氣,定教你們屍橫就地!”
關譽笑道:“被人揭底,惱羞成怒了對不對?不過,江北四怪既然來了,便不會怕你!”
黃峰道:“你說我殺了父親,有何證據?”
申西京道:“黃峰,你別忘了,當年黃平山的死屍,正是江北四怪發現的,黃平山死於紅砂掌的偷襲之下,不過,當時你的紅砂掌還沒有今天這個境界,你的手掌在黃平山的胸口留下了痕跡。”
黃峰哼聲道:“天下會紅砂掌的人,何止我一個?”
申西京朗聲道:“沒錯,天下紅砂掌高手確實不止你一人,不過,長著七個指頭的紅砂掌高手,除了你,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