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眾哄然大笑,“左丘公子”,“清風山傳人”,“天下第一人的傳人”,有的更幹脆把“天下第一人”也喊了出來。
左丘明走出來時,心裏慌的不得了,事到臨頭倒也鎮定了,索性放手一鬧,說不定鬧得這場大戰無疾而終,也是天大的好事。
他清了清嗓子,又道:“在下左丘明,清風山傳人,這都不錯。
“可在武林中從第一排到一千。也不會找到我的名字,更甭說第一人了。”
周圍人眾更是轟然大嘩,有的喊:“太謙虛了,”
有的喊:“你就是第一人。”
更有人喊道:“左丘公子,從第一到一千找不到你,那是因為你出於藍而勝於藍,是天下第零人不是第一人。”
群雄看熱鬧的興致遠甚於看一場能悶死人的決鬥。
這兩天不是提心吊膽,便是氣悶難宣,巴不得有人出來攪局,樂得輕鬆一下,無不推波助瀾,大造聲勢。
智度和少林諸高僧未料有此一變,不知該當如何辦才好,若是旁人出來亂攪,雙方早出人把他客客氣氣地請將出去了,可這人是當年天下第一人的傳人,還真沒人敢不給這個麵子。
智度困惑地看著木石,以為是他暗援機宜,血魔教中人也是如此想,都把目光射向木石。
木石心中連珠價叫苦不迭,萬沒想到左丘明會玩這一手,雖是少年心性,這玩笑可開得忒大了,不但攪了血魔教的局,也大削少林的麵子。
他原想把左丘明拉回來,後來一想:
笑話已成,索性由他鬧到底,反正結局早已壞的無可再壞了,他隻對智度搖了搖頭,意示不知。
張金貴卻是心中忐忑,知道自己可是把左丘明推到懸崖邊上了,不出事則已,一旦出事木石非跟自己玩命不可。
左丘明不意群雄如此響應,登時慌字,怕字盡除無遺,又笑道:
“不管在下是第幾人,我卻要當眾申明我的態度,那就是與血魔教作戰到底。”
話題一轉到這兒上,群雄盡皆默然,眼睛卻還盯在他身上。
血魔教一方再也忍耐不住了,成子傑邁步而出道:
“左丘公子,為友為敵都無妨,可請你尊重道上的規矩,不要出來亂攪局。”
左丘明氣往上撞,兩眼望天道:“我就是不理這規矩,我就是要攪局,你當如何?”
眾人竊議聲四起,均知這位清風山傳人是在向血魔教挑戰了,無不替他捏把汗。
成子傑諦視他有頃,默然退了回去,還真不敢把他怎麼樣。
智度歎道:“左丘公子,你的心意老衲領了,你還是回去吧。”
左丘明笑道:“大師有所不知,近些日子來我受他們的氣也受夠了,他們想找上誰便找上誰,我當然也可以找找他們。”
左丘明一招手,慕紫煙也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卷物事,走到左丘明身邊道:
“各路英雄好漢,我要告訴大家一個消息,左丘公子經過深思熟慮,決定組建反血同盟,凡欲維護武林正義,匡扶正道的人請入此旗下。”
她隨手一抖,一麵杏黃旗迎風招展開來,上麵繡著四個大字“反血同盟”。
眾人都驚呆了,一時之間盡皆反應不過來。
“好,左丘公子,我入此旗下。”一人飛身過來,卻是丐幫的鐵丐。
隨即鄭敬之、言伯起和唐邃也走了過去。
木石歎了口氣,知道自己一步邁出,便是把武當的命運都交出去了,然則事逼此處,已無法可想,便率座下弟子走了過去。
他不動則已,一動丐幫也跟著動起來,張金貴也率幫中上百名好手走了過去。
“阿彌陀佛。”智度念了聲佛號,站起身,走到旗下,身後跟著數十位身著紫色袈裟的高僧。
峨嵋、華山、崆峒、昆侖四派掌門也隨之走了過來,不知誰發一聲大喊,登時圍在四周的人動起來,如川流赴海般全聚集到杏黃旗這邊。
霎時間雙方壁壘已成,除了血魔教帶來的教眾外,其餘各門各派都站到了杏黃旗這邊。
從血魔教的木棚中走出來柳三鳴,他諦視著左丘明道:“左丘公子,你是上了三的門派的當了,他們不過是讓你出頭做替死鬼。”
左丘明道:“這是我自己要做的事,沒誰給我當上,至於誰死誰活,現今言之尚太早。”
柳三鳴哈哈笑道:“好,縱然不能和你成為朋友,有你這樣的對手也當不寂寞,我給你一天的時間立盟,明天我就會向你這反血同盟挑戰。”
左丘明道:“你現在挑戰也無妨。”
柳三鳴微微一笑,徑自走出山門,成子傑等人也緊隨其後,片刻間血魔教已走得幹幹淨淨。
智度“咦”了一聲道:“他怎地說走就走了?”
張金貴笑道:“他是被左丘公子打亂了陣腳,回去重新部署去了。”
智度苦笑道:“左丘公子,你這樣做未必救得了少林,卻會把自己搭進去。”
木石沉默不語,他心中所想和智度一樣,隻是木已成舟,說什麼也都完了。
左丘明笑道:“血魔教主也是人,連魔都稱不上,我就不信鬥他不過,不過晚輩得罪了貴寺和大師,尚望恕罪則個。”說著躬身下拜。
智度忙托住他道:“使不得,你現今已是盟主了,我等雖為各派尊長,在這麵旗下便是你的屬下。”
左丘明惶恐道:“大師切莫這樣講,我這不過是和血魔教胡鬧,可當不得真的。”
張金貴笑道:“這就是胡說了,天下武林幾百個門派,幾萬人都站到你的旗下了。
“你說不當真就不當真嗎?我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玩過家家的遊戲,這事可是真到家了。”
他一招手,手下抬過一張桌子來,他躍上桌子,大聲道:
“各位朋友,我們既站到反血同盟的大旗下,是不是尊崇左丘公子為我們的盟主?”
“是,”數千人齊聲應和,震得山穀應聲作響,少林寺中那口大鍾也起了感應,當當的不擊自鳴。
智度雙手合什道:“好兆頭,這口鍾還是當年尊師被武林公認為武林第一人。
“在本寺贈他大旗時才自鳴過。
“想不到公子一主盟它也如斯響應,物猶如此,何況人手。”
左丘明心中暗道:“你們這樣喊,有多少口鍾也能震響,有何佳兆可言。”
張金貴又道:“自今以後,凡入我反血同盟者,均應一體凜遵左丘盟主的號令,有敢抗令、違令者,天下共誅之。”
幾千人齊聲道:“謹遵左丘盟主號令。”
張金貴道:“好,我現在請上盟主,咱們大家一同參拜盟主。”
左丘明搖手不迭道:“張幫主,萬萬不可。”
張金貴跳下來,笑道:“你就上去吧,這可是謙遜不來的。”便把左丘明往桌上推。
左丘明在他耳邊低聲道:“你可害死我了。”無奈之下,隻得上了桌子,真成了硬被趕上架的鴨子一般。
他尚未站穩,周圍數千人齊地伏身下拜,口稱:“參拜盟主”。
左丘明隻感頭暈目眩,幾乎立足不穩,慕紫煙一手扶住大旗,一手握住他足踝“三陰交”大穴上,輸送內力過去,左丘明才感到好受些。
眾人參拜過後,左丘明忙不迭跳下來,仿佛那張桌子是燒紅的鐵板。
張金貴和智度低聲商議幾句,智度高聲道:“各派首腦請入大雄寶殿議事,其餘人等原地待命。”
眾人進入大雄寶殿時,左丘明可憐兮兮地對木石低聲道:“道長救我。”
木石笑道:“我救你?是你挺身救了武林。
“適才你應對成子傑和柳三鳴時不是很好嗎?十足的盟主風範,記住,你已經是盟主了,就一定要有盟主的氣勢與形象。
“你如果沒有自信,那還是趕快解散這同盟的好,不過,老實說,我沒想到你會做的這樣好,即便尊師複出也不過如此。”
左丘明歎道:“沒法子了,我隻好打腫臉充胖子。”
想到此處,腰挺得更直了,走上兩步,覺得自己也蠻像個盟主什麼的。
智度把自己在大雄寶殿的位子讓給他,其餘各派尊長在兩側坐地。
左丘明先在心裏踢自己兩腳,讓自己振奮振奮,才鼓足勇氣道:
“承蒙各位前輩不棄,入我反血同盟,自今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眾人應聲道:“是,是一家人了。”
左丘明又道:“血魔柳三鳴二十年前已是武林公敵,今日依然是。
“他開教立派,不過是欲一統天下,禍流天下。
“荼毒之烈將遠甚於昔日,是以武林同道不應將之視為江湖門派,而是要視之為毒蛇猛獸,堅決將之消滅。”
眾人擊掌喝彩,智度笑道:“得人心者得天下,古往今來無不如是。
“武林也是一般無二,血魔教與我少林並無深仇大恨,他銳意滅我少林,不過是借此立威,懾服四海英雄。
“今日盟主一出,天下英雄雲集響應,縱不能言勝,至少也是給他當頭一棒。”
張金貴笑道:“是啊,柳三鳴所仗恃者有二,一是他一身無人可敵的血魔功,二是他座下成子傑、劉祁、虞翻、和趙君侯這四大長老,足以維係住四海人心。
“今日我們已勝了他們一半,他們也已輸掉了一半,至於柳三鳴武功高強,也不過肆惡而已,卻隻能激起人們的反擊,再不會懾服於他的淫威之下。
“隻要我中原武林精誠一致,如同一塊鐵板一樣,就不是任何妖魔所能戰勝的,柳三鳴也必將成為孤家寡人,最後惡貫滿盈。”
一人哈哈笑道:“痛快,真是痛快。看著柳三鳴他們灰頭土臉地滾下山去,真是痛快極矣。”
眾人一看,出言者乃是峨嵋掌門鬆鶴道長。
木石道:“痛快是痛快了,可明天他們勢必要以毒辣的手段對付我們,大家還是議一議該怎樣應對吧。”
接下來有人建議馬上去圍攻血魔教大營,有人提議夜襲,更有人獻計派人去殺柳三鳴和成子傑等人。
左丘明笑道:“這些雖都是好辦法,卻也不急。現今最緊要的莫過穩住陣腳,任他放手來攻,我們便可隨機應變,待他銳氣減退,陣腳不穩時,我們再出奇兵,攻其無備,方可建功。”
眾人擊掌讚同,左丘明與血魔教打交道最多,深知其實力雄厚,此次有備而來,鋒銳之氣更是不容小覷,任何輕舉妄動都隻能以慘敗而告終。
議到最後,也不過是一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以靜製動,以不變應萬變。”
其實等於什麼也沒有,可每個人都覺得已籌劃好了對付血魔教的完美策略。
午後,智度把左丘明、慕紫煙、木石和張金貴請到方丈室中飲茶。
大家坐地後,智度笑道:“真是世事如雲哪,昨天咱們也是這些人,今天已經立起了同盟、盟主,你這一手可是俊得很哪。”
左丘明囁嚅道:“大師,這裏沒外人,您就別盟主來,盟主去的了。”
木石笑道:“是啊,大家私下裏還和過去一樣,明小子我是知道的,而且他也玩不出這一手,是不是張幫主給你出的招兒?”
張金貴忙擺手道:“真人,這裏可沒我的事,不信你讓左丘公子自己說。”
木石道:“我不用問,除了你不會有第二個人有這高招。”
張金貴道:“冤乎枉哉,我敢發誓,今天早上我還不知有反血同盟這檔子事呢。”
慕紫煙笑道:“真人,您可真是錯怪張幫主了,組建反血同盟是我提出來的。”
木石詫異道:“真的是你?”
慕紫煙道:“這個名是我想出來的,具體事還是他自己拿的主意。”
張金貴得意道:“怎麼樣?我說這裏沒我的事吧。”
左丘明道:“晚輩做事魯莽,事先也未和幾位前輩商量,徑自做了出來,尚望見諒。”
木石笑道:“你是擺明了要先斬後奏的,而且你也知道這事是沒得商量的。
“智度大師和我都不會同意。”
他有意漏過張金貴,自是不相信他與此事無關。
智度歎道:“真沒想到左丘公子的影響力如此之大,振臂一呼,把所有人都聚集到一處了。”
左丘明道:“我也沒想到大家會這麼給麵子,足見血魔教之不得人心了。”
張金貴道:“這我倒是想的到的,本來我們三人和成子傑、趙君侯他們四人的聲望差不多,是以大家都遊移不定,左丘公子一加入,這天平立時便傾倒在我們這一邊來,是以……”
木石接口道:“是以你昨晚就找到了左丘公子,給他大灌迷湯,就把他推到了今天這個位子上,是不是?”
張金貴歎道:“是便是了,我知道瞞不過你多久的,真人要打要罰盡管來吧。”
木石笑道:“豈敢,也許真是你做對了也未可知,在我的眼裏,他隻是個永遠也長不大的明小子,可我今天發現,他真的是長大了。”
智度道:“左丘公子,我請你來還有一事,有一件物事要交給你。”說著,他從木榻上的枕箱裏取出一物,遞給左丘明。
左丘明展開來一看,原來是一麵錦旗,雖沒有他白天亮出的反血同盟那麵旗大,卻也差不了多少,上麵用金線繡著五個大字“天下第一人”
他失聲道:“這是我師傅的?”
智度道:“對,就是你師傅的,他當年退隱之時把此物交到了我師傅手上,讓本寺代為保管,我師傅後來又交給我保管。
“我一直把它放在枕箱裏,怕已近四十年了,我想今天是時候把它交給你了。”
左丘明道:“大師,我今天的笑話已鬧得夠大了,可禁不住再這麼錦上添花,我說什麼也夠不上這天下第一人哪。”
智度道:“你現今已是中原武林之首,你不是天下第一人誰又是?
“當年尊師確是武功第一,但武林中人公贈他這麵旗幟卻因他德望才具皆為武林之冠,你雖比不上尊師,但照樣學去,也差不了多少。”
木石道:“是啊,許多事不能單以武功而論的,現今血魔教主柳三鳴武功是第一,難不成咱們把這麵旗送給他去?”
張金貴也道:“左丘公子,其實尊師把這麵旗交給少林代為保管,不也是想讓自己的傳人再來拿它嗎?
“要不然他毀了它或是扔了它都可以,何必鄭而重之地托人保管呢?”
智度道:“你不但要接受它,明天還要把它插在大帳的一側,我們要先從氣勢上壓倒血魔教。”
木石道:“好,大師這主意可是再妙不過了,這盟主大帳也得做得富麗堂皇些。”
張金貴笑道:“已經在做了。”
左丘明笑道:“好啊,你們覺得怎樣好就怎樣做,反正這場笑話已經開頭了,就把它進行到底吧。”
翌日,大雄寶殿前豎起了盟主大帳,俱是鵝黃色綢緞所製,大概是少林寺把給高僧作袈裟用的布料都用上了。
大帳前,左側豎著的乃是“反血同盟”大旗,右側乃是“天下第一人”大旗。
無論何人一見到這兩麵大旗,均肅然起敬,躬身下拜,起作用的多半還是那麵“天下第一人”的旗幟。
左丘明並不喜歡如此張揚其勢,擺明了是底氣不足,借勢張威的意思。
但眾人都堅執這樣,他也就不好出言冷了大家的心了。
同時心裏也是深深的慚愧,實在是自己這盟主太沒起色,假若師傅在此,何用大帳、錦旗,怕是連張桌子都不用,談笑間便可將這場劫難化於無形。
大帳裏不知從哪裏弄來一張金龍交椅,龍銜明珠,鳳托日月,不是皇宮禦用之物,也是親王的座椅。
左丘明看到這張椅子,也嚇了一跳,悄悄問木石道:
“道長,這不會就是龍椅吧?”
木石道:“正是。”
左丘明忙擺手道:“快撤下去,這東西可坐不得。”
木石笑道:“無妨。這雖是龍椅,卻不是朝廷上大會群臣時所坐的那把,而是皇上在西花園休心養性時所坐的,雖也是禁物,就少了許多講究了。
“還是那年我入京時與皇上論道,皇上龍顏大悅,硬讓我坐在這張椅子上,用八個小太監把我抬回了府邸,這把椅子就賞給我了。
“我哪用得著它,恰好咱們立盟,我就借花獻佛,送給盟主作賀禮了。”
左丘明笑著坐了上去,硬硬的,也沒什麼舒服的,遠不如坐在少林寺的蒲團上自在。
他帶來的人都坐在他左首下首,他對慕紫煙笑道:
“我怎地總覺得咱們是在演戲?”
慕紫煙嬌笑道:“連演戲都不是,是在做夢。”
左丘明詫異道:“做夢?”
慕紫煙道:“是啊,人生如夢嘛。”
帳中人都笑了起來,唐邃笑道:“盟主,是夢也得好好做一做,這夢可是不會醒的。”
須臾,血魔教的人馬開上山來,見到這等陣勢都大吃一驚,再見到那兩麵大旗,更是神色慌張。
柳三鳴和手下長老們也都駐足觀瞧那麵“天下第一人”的大旗,心裏卻都在嘀咕一件事:“清風老人真的複出了?”
成子傑道:“教主,您看這事?”
柳三鳴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成子傑道:“可是這麵旗?這可不是亂來的,少林寺也沒這膽子,就算他們狗急跳牆,也絕不敢做這等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
柳三鳴道:“少林寺不敢,有一人卻敢。”
成子傑道:“左丘明?”
柳三鳴道:“一定是他,他一招手間就把這些人都拉了過去,雖說是大家給他師傅麵子,他的聲威也不容小覷,看來我們還是低估他了。”
成子傑笑道:“教主寬心,本教根基已固,縱然清風老複出,也未必能有所作為,遑論這黃口小兒了。”
柳三鳴歎了一口氣,轉身進帳去了。
智度、木石和張金貴等人看在眼裏,均是欣喜不已,這麵“天下第一人”的旗幟果然抵消了不少血魔教的凶銳之氣,而他們也不似往日那等囂張了。
三通鼓聲響過,成子傑走出來高聲道:“我家教主有請貴盟盟主說話。”
左丘明早在那張椅子上坐的不耐煩了,聞聲便離座走了出來。
木石悄聲道:“你一定要離他遠些,防他突然出手傷人。”
左丘明點點頭,向場子中心走了過去,對麵柳三鳴也走了出來,兩人相距丈餘各自站住。
柳三鳴拱手道:“左丘盟主,恭喜了。”
左丘明還禮笑道:“何喜之有,這也是被逼無奈,依我說,你還是解散了血魔教,找個地方頤養天年,我也把這同盟解散掉,落個天下太平,豈不是好?”
柳三鳴笑道:“好倒是好,隻不過太寂寞些了吧。”
左丘明道:“人活著就得忍受寂寞,那些不甘寂寞,跳梁妄作的人多半都會死得很快、很慘。”
柳三鳴沉吟不語,忽然道:“其實我知道你是個既無野心,更無雄心的人,為何要玩這一手來對付我?
“即便我們先前有過種種誤會,我相信都是可以解釋清楚的。”
左丘明道:“是,誤會可以解釋清楚,你們對我怎樣我也可以不計較。”
柳三鳴道:“那還有什麼哪?我知道你絕不會為了出名,更不會為了在武林中的地位而與我作對。”
左丘明一字一句道:“太武山莊全府上下的性命。”
柳三鳴仰臉望天,苦笑道:“人我殺的多了,無論誰為了我殺的人找上我都沒錯,如此說來你我之間一定要有場龍爭虎鬥了?”
左丘明道:“不死不休。”
柳三鳴道:“好,看來也不必那麼麻煩的一場場鬥下去,咱們幹脆把武林當賭注賭上一把,我勝了它是我的,你勝了它是你的。”
左丘明搖了搖頭。
柳三鳴笑道:“你不敢賭了?”
左丘明道:“不是不敢,而是我根本沒這麼大的賭注,你也沒有。
“武林並不屬於誰,而是屬於大家的,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一份,而你的錯誤就在於想把每人手中的一份都奪過來,握在自己手裏,這是做不到的。”
柳三鳴驀然狂笑起來,道:“就衝你這句話,我一定會做到,而且一定要讓你看到。”
左丘明道:“那就走著瞧吧,不過我也要和你賭上一把?”
柳三鳴道:“你和我賭,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