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一次與他相見,已隔了半月,雖住在同一屋簷下,白伏苓也並未躺避著李瑾,但不知為何,白伏苓依舊如年後那般,再也未見到李瑾。
這一天,天下起了雨,從起先的淋淋小雨,直至越飄飄大,白伏苓走在雨中一個撐著傘,往客廳的走去。她收起傘:“爹親昨日睡的可好?”
“恩,一覺無事。苓兒你呢?”白墨看著從門外走進來的白伏苓,笑了笑。
“苓兒也是。”白伏苓放好了傘,坐在一旁。端起小斯遞過的茶,輕輕喝了一口。
白伏苓與白墨兩父女正在客廳裏喝著茶,突然有小斯跑了進來,後麵還跟著一位白伏苓從未見過的青年男子,那位青年男子見到白墨後莫明的恭恭敬敬行了大禮,抬手稱:“張大人,許久未見,過的可好。”
白伏苓轉頭看了看白墨,隻見爹親隻是淡然的看著來人,便回首道:“我爹親不姓張,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那青年人隻是笑了笑,堅決的道:“下官雖已有十來年未見過張大人,可當年下官曾是張大人的門生,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下官不會忘記。”
白墨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已經過去了那麼久,真沒想到,你還記得為師。”轉頭吩咐:“苓兒,你去煮壺茶來。”
待到白伏苓退下之後,白墨隻是抬頭看了那張大人一眼,便淡然道:“子業,坐吧,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來此所謂何事?”
“別的什麼事倒沒有,隻是晉王現在是否在老師府中?我有要事相商。”張子業順從著坐了下來,隻是臉色稍變。
門外響著腳步聲,不一會,白伏苓奉了兩盞茶上來,麵向張子業,放下其中的一杯麵帶荷花的茶杯,道:“煮的是新一季的普洱,如若不合口味,還望告知。”隨後轉像白墨道:“這是爹親喜愛的桃花蕊茶。沒什麼事情,孩兒就先退下了。”白墨不言,隻是稍微點了點頭道:“下去吧,今日無事,你可出府走走。切記要早點回府。”白伏苓聽了這話,知這是為了支開自己,但是卻依然非常開心,隻為那難得出一次的家門:“知道了,爹。”
張子業看到這一幕,笑著說:“老師還是一如既往的疼著苓兒。”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疼著她些,也是該的。”白墨看著白伏苓遠去的背影。“如若不是她母親去的早,她現在,隻怕比這更自由些。”
“師母的事情,您一直不肯告訴我們這些學生,隻知您跟師母消失了三年,直到三年後,你才帶著當時才一歲的苓兒出現在我們麵前,期間無論我們怎麼尋找,終是沒有您的消息,而後過了一年,那一年苓兒才兩歲,您又容易帶著苓兒消失,這一消失就是十幾年,直到今日才能相見,先生,您這究竟是怎麼了?”張子業看著白墨那張早已是痕跡般般的臉,連身體都如此蒼老,保況心境。
白墨隻是淡淡的笑了,並不回答。抬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輕輕舒了一口氣。“越發沒有規矩了。你是如何找到我的?我這些年並沒有做出些什麼大事。”
“就是因為老師沒有做出什麼大事,這些年我才沒有找到您,如若您有半點風聲,學生必定親自去找。隻不過每次都失望而歸。”張子業暗暗的歎道。
“已是一朝君主一朝臣,何必要再來尋我?”白墨歎了口氣,眼神無奈的看像遠方。
“老師這麼說,那晉王為何還在老師的府中?”張子業滿臉笑容的說道:“學生這次來找晉王,是有要事相商。還望老師帶為傳話,學生感激不盡。”語畢,突然雙膝跪到在地。
白墨隻是看了一眼,淡淡道:“起來吧,不必行此大禮。”他轉頭,對著門外的劉管家喊道:“去請李公子來一趟,就說我有要事相商。”那管家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你們慢慢談,我自吩咐廚房準備點點心過來。”白墨看著李瑾慢慢走來,束著發冠,插著一根紫檀木簪,穿著一件長衣儒衫,色彩淡雅,尾處繡著一朵紫色的花朵,腰裏係著一根淡紫腰帶,手中拿著一把折扇,自是一派文人風範,斯文之至。
“謝老師。”張子業作了個輯,待李瑾進去之後,便神色緊強的馬上把門關著。白墨看了一下,轉身走向了書房,途中經過了梅院,他隻得苦笑一聲:“夫人,看來這清靜日子是到頭了。”終歸還是要來了,他本想把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帶進棺材。夫人,他唯一想要的,就隻要他們的女兒一切安好。終歸都是些身外之物,得與不得,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