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幾個美人,定是伯伯獨自一人感到寂寞時,一筆一畫描在屏上的。
如此一來,美人雖不在雲窩之中,卻也猶如相伴身邊一般……
他連自己也覺得奇怪,麵對屏上四女圖,居然會生出這麼多的想象。
秦居庸連忙起身,走出小閣,下了巨石。此時,洞內光線漸暗,顯是天色將晚。
秦居庸便四處尋找蠟燭,轉了幾圈,發現兩塊岩石間似有一扇門,於是推門而入。沒想到裏麵又是別有洞天。
頭頂彎月如鉤,暮色已經褪去,白霧嫋嫋。清冷的月色中,映出一派清溪繞竹林的美景。
溪上有橋。
林中有亭。
真是一座優美絕倫的山中花園。
秦居庸置身其間,如夢似幻,竟不肯回到先前的洞中去。
他仰頭,注視著如鉤的月亮,忽兒喜悅,忽兒憂傷,喃喃道:“在這樣的美景當中,真想忘了深仇大恨,可是那仇恨,我又如何忘得了……”
他步入亭中,背靠欄杆,怔怔地想著,竟然連睡去也不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秦居庸被一陣笛音驚醒,他一躍而起,驚恐叫道:“斷魂簫!”
睜眼才知道,此時已是次日淩晨。
隻見前麵不遠的溪邊,一人獨坐,長發披肩。笛聲就來自那人。
那人見秦居庸醒來,笛聲頓逝,繼而起身轉臉。
秦居庸見到一張美麗的女人的臉。
女人的嘴唇上還沾著一張竹葉。原來笛聲是她用竹葉吹出來的。
她朝秦居庸一笑,說道:“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秦居庸兀自道:“原來不是奪命簫。”
女人笑道:“你說什麼?”
秦居庸此時已經清醒,他記得昨夜隻他一個人在此,怎麼一覺醒來卻多了一個她?於是他臉色一頓,冷冷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裏?”
女人倒是很爽快,說道:“我姓白,叫白玉蟾,至於我為什麼在這裏,你問一問歐陽醉柳就知道了。”
白玉蟾說著一笑,這一笑,嫵媚重生。
秦居庸一愣,想道:“這個姐姐長得美豔動人,或許是歐陽伯伯喜歡的女子。
“有句話叫做金屋藏嬌,歐陽伯伯可是雲窩藏嬌了,我可不能得罪了她。”
於是說道:“白姐姐,在下姓秦,我爹與歐陽伯伯相識多年,昨日我有事求見歐陽伯伯。因不見伯伯,於是便在此處住了一宿,原指望今日能等到歐陽伯伯……”
白玉蟾道:“你說你爹與歐陽醉柳是多年的朋友,不知是哪一位?”
秦居庸遲疑了一會,最後還是說道:“我爹便是秦九刀。”
白玉蟾驚道:“你說你爹是被江湖上稱作南秦北李的福州秦家堡堡主秦九刀?”
秦居庸點頭道:“正是,不知白姐姐聽歐陽伯伯講過沒有?”
白玉蟾笑道:“有,有,歐陽大哥曾對我說,他一生隻有兩個朋友,其中一個便是你爹秦九刀。”
秦居庸聽她這麼說,心中稍覺寬慰,但很快滿臉憂慮,默默道:“隻是我爹娘他們……”
白玉蟾關切道:“你爹怎麼啦?”
“唉……”秦居庸悲痛道:“家門遭殃,真是一言難盡……”
白玉蟾安慰道:“小兄弟,別傷心,天大的仇,歐陽大哥會替你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