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順著刀尖滴落。
他的身後有三個人倒下。
他這一刀,不是砍向身前,而是砍向身後。
圍住他的人,隻剩下十個。
晦吟的臉色變了。
樓玉樹抽刀出刀,晦吟沒有動過,他的拂塵仍是那樣指著樓玉樹,隻是臉色蒼白。
他為什麼不動?
為什麼不出招?
不是說他們十三人已經練成了青城派的絕世武功了嗎?
樓玉樹心中狂喜,他剛才見對手沒有出招,就預感晦吟所說的什麼青城派武功並非無敵天下,於是他搶先出手了。
他從對手的呼吸中判斷出身後的三個人的武功最弱,他隻想以最快的速度殺了其中的一個,以便破了對手的陣法,可是他沒有想到,他這一刀居然殺了三個人。
三個人無聲倒下,另外十個仍舊站著沒動。
他們連眼睛也沒有眨一下。
仿佛倒下的人跟他們無關。
或者,他們根本不在乎少了三個人。
他們的這份鎮定自若,連樓玉樹也感到害怕。
樓玉樹再次出刀,又有三人倒下。
這一次倒下的三人在他左邊。他的刀由於沾滿了鮮血,所以,長刀幻出的不是銀光,而是絢爛的霞光。
長刀的刀尖依舊朝下。
刀尖依舊滴血。
站著的人依舊沒動。
晦吟的目光注視著他的刀,隨著血從刀鋒緩緩流到刀尖,最後滴落地上。
晦吟收起拂塵,目光隻看地上不看對手。
樓玉樹一刀又殺了三人,但他的心卻突然收緊了。
他被對手的鎮定驚呆了,另一個念頭在心中飛速閃過,也許他們已有必勝的把握,哪怕他們隻剩最後一人,也可以贏我!不然,他們絕對做不到如此自信!
長刀第三次卷起炫目的光芒,這一刀,樓玉樹劈向右邊。
右邊三人應聲仆地。
十三個人,隻剩下麵對他的四個人。
樓玉樹的眼裏充滿了血絲。
殺人,對他來說極其平常,而像這次,盡管對手看著他殺人而不出手阻攔,也沒有向他攻擊,迫他始終將身體保持在巔峰狀態,時刻防備對手致命的一擊。
雖然他的每一刀都輕而易舉殺了三個人,可他的神經卻差點要崩潰了。
他以充滿血絲的眼睛盯著他對麵的人。
這四個人,除了晦吟道長將拂塵收至胸前,其他三人的姿勢一點也沒變。他們的目光裏沒有恐懼,但有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
樓玉樹忽然覺得自己的長刀很沉,心裏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
他有一種可怕的預感,他的長刀再劈出時,必將遇到非常強大的狙擊!
他持刀的手微微抖了抖,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除了他的刀和在他刀下倒地的人,他是第一個站著移動的人。
他動,晦吟也動了。
晦吟往前邁了一步,平靜道:“你已經殺了九個人,想這樣就走?”
樓玉樹如遇鬼魅。如果他退了一步之後,他們沒有反應或者也退後,那麼,他的長刀就會第四次卷起血光,不料晦吟逼了一步,樓玉樹頓時覺得剛才的念頭無誤:他們是胸有成竹,晦吟之所以沒有出手,是因為他不知道怎樣打開鐵籠救出秦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