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李照海跟冰兒到底有沒有聯係,一時難下定論。
這一晚大家決定在白河鎮過夜。
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大家在進城之後就分成兩路,秦居庸跟梅山五洞住在鎮中喧鬧處一家客棧,而宮雪花和李曼殊則入住鎮西一座大湖邊的酒店裏。
他們投店之時還天空晴明,不一會就烏雲密布,接著便下起傾盆大雨來。
雨下個不停,直到天完全黑了,仍沒停止的跡象。
吃過飯後,梅山五洞見下大雨不能出去逛街,早早睡了,秦居庸卻難以入眠,他翻來覆去,聽著雨聲陣陣,竟爾披衣起床,站在窗前。
他沒有開燈,屋裏屋外一片漆黑,隻有屋簷雨滴答答。
就這樣,秦居庸心內想道:祖先曾在真經上寫道:
“練好真經,造福武林,李照海這卑鄙小人,禍害武林,還要稱霸江湖,當是死有餘辜。”
接著又道:“如果奪命魔簫跟他並無聯係,或是確如李曼殊所言。是有人嫁禍於他,我殺了他,豈不是造了怨孽?
“不,就算他跟奪命魔簫無關,他侮辱我娘卻是事實,憑此,我也須為娘報仇的。”
倚窗佇立,越想越沒睡意,他忽然想起當日在楓林集的墳墓裏,歐陽醉柳曾對赤雀幫主桓柯猷說他有兩件事要做:一是替秦九刀報仇。
二是還李照海清白,秦居庸喃喃道:“歐陽伯伯,你在哪裏,李照海真是清白的嗎?”
如果歐陽伯伯在這裏,那是多好嗬?秦居庸輕輕歎了口氣。
不知立了多久,雨漸漸息了。
秦居庸側身細聽,住在他隔壁兩邊的梅山五洞都已呼呼入睡,鼾聲均勻。他抬頭,隻見烏雲散去,空中出現了一輪眉月。
他怔怔的又想一會,覺得夜已深,躺回床上,閉目假寐,卻怎麼也睡不著,便盤膝坐在床上,從頭至尾,練了幾遍磐若九曲真經,直練得四肢百骸舒暢不已。
練完,腦中突地出現了那天所見李曼殊安睡的美麗姿態,白晰肌膚,秀色可人,令他如今想來還是怦然心跳。
接著又想起在黑穀之中解了她衣衫手指按她裸露的胸脯點穴輸氣的情形,自覺臉上發熱,心旌搖蕩,更是睡不著。
索性又起床,重新站在窗前,此時天空烏雲散盡,雨也盡息,眉月雖不耀眼,也是清輝遍灑,客棧後麵有一園林,樹木搖曳,有如少女在翩翩起舞。
他推開窗門,涼風貫入,秦居庸精神一爽,頭一探,足一點,身子便輕飄飄掠出窗子,落在後院之中。
他剛才想到李曼殊,覺得反正睡不著,不如到她們住的旅館周圍去轉轉,心中想著,走到院牆邊,一躍而出。
人未落地,突聽得“呼”的一聲,黑暗中似有一件兵器攔腰橫掃而來。
秦居庸身在半空,又瞅不見伏擊之人方位,隻感到對手這一擊既狠且勁,力道驚人,危機之中,秦居庸目光一瞥,見橫掃而來的是一根鐵棍。
他左掌在敵人兵刃上一按,一借刀,身軀在空中翻了兩個筋鬥,然後落在數丈開外。他在無可奈何中行此險著,沒想到竟毫不費力地化解了敵人勢若雷霆的一擊。
他正自高興,隻聽得身後呼呼兩響,又有敵人從左右偷襲。
秦居庸剛才行險僥幸,信心倍增,聽身後又有兵刃襲到,也不回身,而是袍袖運氣迎著勁風拂去。
一拂之間,身形已然轉了開去。
偷襲之人見他如此從容避開,似是大出意料,忍不住“咦”了一聲。
他躲過偷襲,借著朦朧月色,見三個蒙麵人將自己圍住,蒙麵人各持兵器,一人使鐵棍,一人使刀,另一人則一鉤一筆。
從剛才他們偷襲的威勢判斷,勁猛剛狠,實是江湖中一流高手,秦居庸沉聲喝道:“閣下何人,為何要偷襲?”
蒙麵人並不答話,而是各逼一步。
秦居庸立覺壓力陡增,心下暗驚,想道:“敵眾我寡,且他們手上都有兵器,切不可讓他們搶了先機。”
於是不待他們攻擊,斜斜一掌,搶先向使刀的那人拍去。
此時秦居庸的掌力可是非同小可,一掌拍出,雖是無聲無息,但卻淩厲無比。那人似知厲害,見他手一動,人已斜移,同時一挺刀,朝秦居庸肋下砍來。
腰助之處乃是人防守的弱點,顯然敵人早就有所算計,這一刀速度之快,也是出乎秦居庸的意料。
幸好他為防備其他二人襲擊,剛才一掌隻使了三分力道,見敵人快疾一刀砍來,當即翻掌,化掌為刀,刀風呼呼,竟是刺向敵人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