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山五洞此時想收受也不可能,他們的手指也被秦居庸吸住。
他們驚懼不已,他們並不怕死,但他們卻害怕自己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
他們的臉神開始扭曲,他們的身體不住地發抖,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他們沒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他們已無法控製。
此時如有人在他們背上拍一掌,他們就能脫離秦居庸,就會避免油脂被抽盡的危險。
然而,洞中漆黑,李曼殊一點也看不見在她身邊發生的這等凶險之事,還十分滿意地再次入夢。
這回,她夢見的不是有人追殺她,而是漫步在花山雲霧之間,頭頂鳥鳴陣陣,腳下流水潺潺,陽光照耀的萬仞絕壁上,一人迎風舞劍,劍法精妙絕倫,她叫了一聲:“爹爹!”
那人並不回頭,依舊舞劍,她又叫了一聲:“姐夫!”
那人仍不回頭,她正疑惑:不是爹爹,也不是姐夫陽伯雍,誰有這麼好的劍法?
那人卻縱身一躍,跨過深淵絕穀,落在她身邊,她凝眸注視,看到的卻是自己冰清玉潔的裸體,不由大是羞愧,喉嚨裏問道:“你究竟是誰?”
那人不答,卻要來摟她,她一扭身,失色叫道:“原來你是秦公子!”
那人嘻嘻一笑,說道:“腳下便是萬丈深淵,我們一齊跳下去。”
“不”她大叫著轉身,卻一腳蹬空,猛然驚醒了。
李曼殊一摸自己的脖子,濕濕的,出了一身的汗,她喃喃道:“奇怪,怎麼會做這樣的夢?”想到剛才見了自己的裸體,一顆心怦怦亂跳。
她覺得自己臉上發熱,用手一摸,卻是滾燙,驚道:“怎會這般燙,會不會是發燒了?”
這時黑暗中有人說道:“前輩,你們怎麼在發抖?”
李曼殊一聽秦居庸醒了,精神一振,驀地坐起,說道:“秦公子,你醒了!”
秦居庸愣了一下,也欣喜道:“李姑娘,你還沒走?”
李曼殊心頭一痛,道:“秦公子,你想我走嗎?”
秦居庸忙道:“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聽他語氣,似是慌亂而急迫。
李曼殊想起剛才夢中之事,暗道:“你在夢中叫我跳下去,醒來又叫我走,真是豈有此理……”
忽然幾聲倒地的悶響,秦居庸驚道:“前輩,前輩,怎麼啦?”
李曼殊雙手往身前摸去,摸到梅山五洞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李曼殊吃了一驚:“他們並沒有凍僵,怎會倒下,難道……”
不由叫道:“前輩!前輩!”雙手依舊在各人身上亂摸,秦居庸也是一邊叫著,一邊窸窸窣窣坐起身來,雙手在地上亂撫亂摸,忽抓到一隻柔滑細膩的手。
這是李曼殊的手。
李曼殊想抽手,卻被秦居庸抓住,不肯鬆手。
李曼殊一急,叫道:“秦公子,這是我的手。”
秦居庸道:“我知道這是你的手,李姑娘,我到底昏迷了多長時間。”
李曼殊見他神誌清醒,說道:“我也剛剛醒來,五位前輩一直幫你運功驅毒,他們知道你昏迷了多久。”
“前輩!前輩!”秦居庸馬上鬆手,在地上爬來爬去,一會叫道:“馬洞主、馬洞主!”一會又叫:“宋洞主,你醒醒!”可是除了他的叫喊,不聞梅山五洞的聲息。
過了一會,秦居庸也不叫喊,隻聽見他膝蓋跪地爬行的聲音,李曼殊坐著,悲傷不已。
秦居庸傷心道:“李姑娘,這裏這樣黑,是什麼地方?我們怎麼會在這裏?”
李曼殊將一切都說給他聽。
秦居庸自語道:“是我害了五位前輩,他們把苦練幾十年的天荒神功都輸給了我,自己卻油枯燈滅……
“前輩,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秦居庸何德何能,你們卻要為我而死!”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微弱的聲音接道:“秦公子,你好沒良心,我們拚了性命為你驅毒,你卻在這裏咒我們死。”
秦居庸和李曼殊聞言大喜:說話的分明是楊黑。
秦居庸驚喜道:“前輩,你們沒死,怎麼剛才……”
“是不是剛才我們連呼吸也沒有了?”說這話的是胡則。
秦居庸道:“是嗬,我剛才探過你們每人的鼻息,還以為你們都……”
他發現自己說得不對,“死了”兩個字便沒有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