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則道:“秦公子也不要太過自責,當時那麼匆忙決定,哪裏想到這麼多。”
秦居庸喃喃道:“姨媽向來心思縝密,她怎麼也想不到呢?”
宋思樵道:“司馬女俠身手絕頂,她也許隻替你的安全著想,而忽略了別的問題。”
秦居庸歎道:“如今看來,這樣做我們不是更危險了。”
六個人一邊說,一邊走,秦居庸見前邊一個少女很像李姑娘,於是雙足一點,掠到少女跟前,回頭一看,卻不是李姑娘。
他呆了呆,梅山五洞已趕過來,胡則道:“秦公子,我說你對李姑娘動了心,你還不承認!”
秦居庸呆呆地,好像沒聽到。
往前再走了一會,六人在臨街的一家小酒樓吃了中飯,然後在街上逛了很久,將近黃昏時,才在一家叫做“三岔口”的小客棧裏登記住宿。
每次住宿,秦居庸都會想起在玉山鎮的那一個夜晚,二哥秦化宇就是被客棧的夥計害死的。
秦居庸一直把那個夥計看作是殺二哥的凶手,所以,夥計的相貌他記得清清楚楚,特別是那個夥計兩道刀一樣的眉毛,令他想起來就心寒。
事後他常常想,二哥也許就是被夥計的那兩道眉毛殺死的。
盡管二哥死的那天夜裏,勾魂的魔簫也曾出現過。
從那以後,秦居庸每次住宿,對夥計就格外留心,隻要他發現夥計有些可疑,他就會換一家客棧。
三岔口客棧的夥計並無可疑和特別之處,他們就住下了。
他們剛剛到客房不久,夥計就送來熱水,臉盆和新的毛巾,夥計對他們說:“用熱水洗個腳,會很舒服的。”
客棧的老板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婦女打扮得很平常,就像農家的婦女一樣,她笑起來的時候讓人感到很親切,很溫暖。
秦居庸第一眼看到掌櫃時,就想起自己的母親。
盡管母親比這位掌櫃更有氣質和更具風韻,但她們笑起來的時候給人的感覺一樣親切和溫暖,也許,這是秦居庸決定在此歇息的最大原因。
現在,夥計剛剛送來毛巾,掌櫃就在樓下喊:“二毛,下來一下!”夥計便匆匆下樓去了。
夥計下樓後,秦居庸才想起掌櫃的叫聲有些特別。
六人在房間裏躺了一會,外麵已是暮色暗淡,於是下樓,準備到街上走走。
夥計正在擦桌子,楊黑說道:“夥計,楓林集哪裏最好玩?”
夥計頭也不抬地答道:“江心亭。”
夥計話音未落,後腦已被人打了一掌,掌櫃的手拿燭台,罵道:“江心亭有什麼好玩的!”
夥計分辯道:“女人多的地方男人才會覺得好玩。”
掌櫃見夥計頂嘴,又呼的一掌朝他後腦打去,夥計敢分辯,卻不敢躲閃,“啪”的一聲,也許掌櫃這一掌用力太大,衣袖帶起的風將蠟燭也掃滅了。
秦居庸六人笑著出了客棧,身後,還聽到掌櫃在教訓夥計:“二毛,如果你敢到那種地方去,老娘可要打斷你的腿。”
秦居庸暗笑道:“又不是親娘,怎管得這麼嚴?”
街上雖然有好些店鋪未關門,但顧客很少,街上匆匆的行人都往北而去。
秦居庸向一個迎麵而來的中年人問路,中年人告訴他,江心亭在楓林集的北邊,一直往前,半個時辰的路程。
半個時辰後,他們果然看到了許多燈火。
燈火在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