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良勉強一笑,道:“沒有什麼事,大家都很好!何必這麼說呢?二位若已吃完就早些上路吧。”
顧英傑這時“啪”地一拍桌子,大聲道:“不行!我們死也不能這麼稀裏糊塗,要讓他們知道!”
撲鼻的酒氣隨著話音飄出,滿臉泛紅,雙目圓睜。
冷雲飛和蕭嬋娟愕然一怔,互視一眼,如墜五裏霧中……
方玉良急忙道:“英傑,不要說……我求求你!”
他轉對冷雲飛道:“冷公子,蕭姑娘,英傑喝醉了……請別介意!”
顧英傑霍然站起,大聲道:“方兄,你為什麼不讓我說,我哪裏喝醉了!我的心……”
方玉良也站起身,苦笑道:“英傑,咱們找個地方,我告訴你為什麼不讓你說!”
顧英傑浩歎一聲,道:“方兄!你怎麼這樣……你不是已經同意了麼?怎麼到時候又……”
方玉良一把捂住顧英傑的嘴,道:“英傑,如果你再說,區區要自己離去了。你怎樣做都可以,我不會攔你。但你要想一想到底該怎樣做……”
顧英傑猛地握住方玉良的手,激動地道:“方兄,你不要走……我聽你的!”
方玉良道:“那好,咱們現在就走!”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放在桌上,朝冷雲飛和蕭嬋娟勉強笑了笑,道:“區區要和英傑去做一件事,失陪之處尚望見諒!告辭了,望多珍重。”
說完,拉著顧英傑走出門去,外麵很快地響起了馬蹄聲……
冷雲飛和蕭嬋娟追出門來,隱隱約約見兩匹健馬向東疾馳而去……
“快上馬!咱們也走!”冷雲飛說著扳鞍騎上了黃驃馬。
見蕭嬋娟也騎上俊馬,一催坐騎冒雪向前奔來……
蕭嬋娟躍馬緊隨在冷雲飛後麵。
雪漫漫。
風淒淒。
血色黃昏。
墓地淒涼。
在方巧巧的墳前站著方玉良和顧英傑。
兩個人注視著方巧巧的墳墓呆呆出神。
良久,顧英傑才輕聲道:“方兄,你應該讓我知道不殺冷雲飛的原因,是什麼使你改變了主意?”
方玉良沉聲道:“是蕭姑娘……”
顧英傑惑然不解地道:“蕭姑娘?”
方玉良道:“你不知道,在蕭大俠沒去世時便對我說,他有意將蕭姑娘許配我為妻,以便以後有人照顧她,愛護她。
“我答應了蕭大俠……也就是在那一天蕭大俠不幸身亡……而在酒店裏,當我看見蕭姑娘和冷雲飛在一起時,就知道她是出來找冷雲飛的,根本沒想到找我。
“隻因她在我們一同離開四海莊去東海時,並沒有一絲隨行的表露,而咱們前腳一走,她後腳就涉足江湖,可見她早就有目的……
“她和冷雲飛在酒店裏眉目傳情,兩個人彼此相愛,一目了然,不言而喻!你說,我還怎麼能忍心提殺冷雲飛的事?
“姑且不論冷雲飛並沒有害巧巧之心,就是看在蕭姑娘愛她的情分上我也不能下此狠手!”
顧英傑道:“可是,蕭大俠臨終前畢竟把蕭姑娘托付予你……”
方玉良歎道:“正因如此,我才不能讓蕭姑娘受委屈……強扭的瓜不甜,她心裏隻有冷雲飛,我知道也隻有讓他們安安全全,和和美美,蕭姑娘才最幸福……”
顧英傑浩歎道:“方兄,可是你還應該想到,蕭姑娘的幸福是咱倆用命換來的!”
方玉良歎道:“當一個人的良心和生命作出選擇時,我們應該選擇良心,因為沒有良心,生命的存在也是一種折磨、一種痛苦!
“我雖然是生命逝去了,但我不負蕭大俠之重托,沒有使蕭姑娘痛苦,我覺得是值得的,良心至少是得到了慰藉。倒是你無端地受我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