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上了帆船,船家扯滿了帆,向陸地疾飄而回……
遠遠的還見淩雲閣在燃燒,仿佛是在海麵上點亮的一支蠟燭……
在船上方玉良告訴冷雲飛:已經查明軒轅一狐的行蹤,他昨夜去了嶗山,想搬請“嶗山五怪”,欲在淩雲島複仇。
方玉良和顧英傑決意先埋葬了巧巧屍首,再去嶗山找軒轅一狐。
冷雲飛也想隨行,但想到逃匿的甜兒,便緘了口。
況且自己身上還背著謀害蕭大俠這口黑鍋,也不好與方玉良二人甚密……
海風吹來,他感到一陣心寒。
冷雲飛騎著黃驃馬,不徐不疾地走在山道上。
幾天前他離了東海,和方玉良與顧英傑兩個人作別,要趕奔野狼山。
他對兩個人說是去追蹤甜兒,而心底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野狼山:
通過經曆顧英傑與方巧巧之生死離別,使他更加增添了對野狼山歐陽小靜的思念,他要去看望小靜,對她說一句:“我好想你!”
冷雲飛思情切切,正催馬前行,驀地,前方不遠的道上出現一個熟悉的人影。一看見這個人冷雲飛的心猛地縮緊了!他認出迎麵走來的這老者正是千杯不醉李逍遙……
機會終於來了!
冷雲飛收韁立馬,等著李逍遙一步步走近。
雙睛緊盯著李逍遙,隨時準備在他逃走時躍馬衝上去……
李逍遙似乎並不在意,依然緩步前行,根本沒有逃走的意思,而且,他也看見了前麵立馬而視的冷雲飛……
冷雲飛等著李逍遙走近,就像一個有經驗的獵人等著一點點走近自己的兔子,隨時準備放出獵犬去。
李逍遙走到距離冷雲飛八尺處,冷雲飛覺得到了放獵犬的時候了,便一催馬迎上去,冷冷一笑,道:“李前輩,你一向可好?”
李逍遙微微一怔,望了冷雲飛一眼,點頭道:“身在江湖走,命在他人手。說好也不好,一切是縹緲。”
吟畢,笑道:“你年紀輕輕好沒禮貌!見了我老人家怎麼不下馬呀!”
冷雲飛冷冷地道:“小可和你不講禮貌也可以,隻因你並不是十分讓人敬重。”
李逍遙一怔,仰麵笑道:“人應該活得逍遙自在,為了讓別人敬重而活會很累。”
冷雲飛道:“很奇怪,前輩看樣子見了小可還挺開心?”
李逍遙笑道:“相見即有緣,談話成朋友。舉杯論兄弟,天下都能走。嗬嗬!”
冷雲飛皺了皺眉,扳鞍下了馬,將韁繩搭了。
他走近李逍遙,驀地感到一股撲鼻的酒氣,一怔笑道:“前輩剛剛喝完了酒麼?”
李逍遙笑道:“地上有走不完的路,世間有喝不完的酒,你小子說我老人家剛剛喝完,是何用意!”
冷雲飛實在按捺不住,冷然道:“前輩,你別裝得沒事人一樣,你可知害得小可不淺!”
李逍遙微微一怔,仰麵笑道:“小子,你說什麼話呢?我老人家自在逍遙,除了喝酒別無他事。你說我害你,哈哈,小子,你是不是讓人害得怕了!見了誰都以為會害你!”
冷雲飛冷言道:“你別和我打哈哈!你給我那顆‘乾坤丹’上有毒,蕭大俠吃後立時命斃,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哼,今日你不說清楚,咱們便不能善罷,小可背不起謀害蕭大俠的罪名!”
李逍遙眨巴了幾下醉意朦朧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冷雲飛,笑道:“小子,你把我老人家搞糊塗了!我幾時給過你藥呢?
“便是你這人我好像也是第一次碰上,這謀害之事,更從何談起呀!”
冷雲飛微微一驚,脫口道:“你說什麼?第一次碰上小可!你是說根本不認識我?”
李逍遙道:“我老人家不能說不認識你,也許早先見過麵,喝酒多了,便忘了。
“我剛剛從西域回來,也許隔的年頭多了!哈哈,小子,你還記得我,真不容易呢!”
冷雲飛呆在那裏,神思電轉!
見他說的不像是假,可是他怎麼說不認識自己,又說剛從西域回來!
莫非他不是李逍遙?遂道:“請教前輩,可是千杯不醉李逍遙?”
李逍遙一怔,笑道:“那還會假,我這破名頭誰願意假冒呢!”
一句話提醒了夢中人!
冷雲飛心頭一顫,暗忖:是呀!我怎麼沒想到有人假冒此老呢?
何況他剛從西域歸來,對中原武林還不了解,有人假冒豈不順理成章……心念及此,又道:“前輩在西域多久了?”
李逍遙笑道:“怕是有十幾年了,隻因我們‘風塵三老’都去了那裏。
“去年他倆讓魔掌巨人給殺了,我也受了傷,武功大廢,混不下去這才又回來。
“家是故鄉好,水是故鄉甜。闖天下不容易呀!”
冷雲飛心中微顫,不言而喻,前個李逍遙是冒名頂替的,不但沒有酒氣,舉止行為,現在想來也與此老大相徑庭,隻是服飾和相貌相同,這是可以改變和易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