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黑煞鳥也許有不逃之人,那一定是癱子;也許有不懼之人,那一定是傻子。
冷雲飛不是癱子也不是傻子,是以,他決定還是逃走為上:無價值的爭鬥和拚命,除非傻瓜才會做。
冷雲飛心裏有了主意,遂近前撿起異光劍,冷道:“要對掌小可還怕你麼?”
說到這裏佯裝驚喜地黑煞鳥身後道:“師父,你老怎麼來了?”
黑煞鳥一驚,驀然回身,他擔心背後會遭突襲。
見身後無人,再回身找冷雲飛時,連影子也不見了………
怕見黃昏又到黃昏。
歐陽小靜在河邊慢慢站起身,慢慢收拾著一天洗出來的衣裳,放進竹籃,挽在臂彎上。
望著麵前的小河,她幽怨地歎息一聲,無可奈何地轉過身,慢慢地向家走來……
她的家就是張二炮的家。
確切地說,張二炮的家就是供她吃住的地方。
而對於歐陽小靜來說,如果墳墓能夠供她吃住,她情願選擇墳墓,因為死人沒有活人可憎可怕,尤其沒有張二炮夫妻這般令她無奈,令她厭惡。
茅屋依舊,柴扉如昨。
而令歐陽小靜驚異的是:舅母迎接她的竟然是一張笑臉。
繼而她又感到了一種恐怖:那天舅母舅父和管瘸子談完親事,收下管瘸子聘禮之後,舅母在她傍晚回來時迎接她的不也是這樣一張笑臉麼?
“小靜子,你回來了?管大爺正在屋裏等著你呢,有好事情要告訴你呢。”
歐陽小靜走進屋來的時候,她的舅母、一個滿臉刁蠻之氣的中年婦女對她笑首說,同時一雙鳳眼定定地盯著小靜的臉,兩隻手卻不住地煺著盆子裏的雞毛。
歐陽小靜仿佛感到災難臨頭似地一驚,呆在那裏竟忘了進屋去。
舅母見了,斂了笑,瞪了歐陽小靜一眼,壓低聲音氣道:“看你那樣兒,好像誰給你八輩子氣受似的,還不快屋去!”
歐陽小靜渾一顫,將手裏的竹籃放在門口,硬著頭皮走進屋。
屋裏坐著江家看家護院的武師管海青和她的表舅張二炮。
一見歐陽小靜走進屋,張二炮便笑道:“小靜子,告訴你個好消息,管大爺為你在財主家找了個差事,給二小姐當丫環。
“今晚準備準備,明天就到財主家去。這都多虧了管大爺,還不快去感謝!”
歐陽小靜聞言,暗忖:能找個新的安身之處倒也不錯,隻是聽說這位江二小姐不好侍奉。
便低著頭走到坐在木凳上的管海青麵前恭聲道:“謝管大爺。”
管海青見了哈哈一笑,道:“罷了,罷了。這都是員外聽說你和那冷雲飛有些交往。
“而那冷雲飛聽說對員外的親家馬仁堂一家有恩,便決定給你這個差事做,也省得你受清苦。
“我呢,不過是跑腿學舌,沒啥好感謝的。”
張二炮附聲道:“話雖這麼說,但還是管大爺和員外提的,不然員外也不知你和那冷雲飛的關係。
“看,管大爺賞臉,今晚就在咱家吃飯了,來時還自己帶來了兩隻雞和酒。”
歐陽小靜抬頭瞥了張二炮一眼,怯生生道:“表舅,要沒別事,我到廚下幫舅母煺雞了。”
張二炮還沒開口,管海青笑著擺了擺手,道:“快去吧,沒事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