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家就坐在不遠處一張蒲團上。
他看上去是那麼瘦小,那麼憔悴。
風吹動火把,把整個院子照得通明。
缺德和留不住站在院子中間,他們的背後,不知何時也站了一個人。
一支火把在燃燒。
這個黑衣人,身手之輕、之快,實在出乎他們的意料。
如果此人在點亮火把之前出手襲擊,他們實在不敢保證可不可以僥幸躲開。
缺德和留不住嘴上不說,心裏暗暗驚歎。
這二十八個黑衣人,到底是柳家莊的什麼人?
劉管家忽然說道:“樹上的朋友,請下來吧。”
楊羽一怔,以為自己的行蹤被他們發覺。
正想飄身而下,院子裏已多了二人。
一黑一白,黑白分明的兩個人。
自另一棵樹上輕飄飄飛落。
二十八根火把各往裏邊挪了半步。
黑衫白笛。
楊羽一見此人,心中大喜,也大吃一驚:
幫老爺傳話的黑衣人竟也會在柳家莊出現。
再看那白衫人,一身雪白的緞衫,一塵不染,在火把的映照下,白得有些耀眼。
從他下落的姿勢看,分明是一個極難應付的高手。
“你們剛才說過的話,權當我沒聽到。”白衫人一笑說道:“三年前拂柳劍法打敗黑白雙笛,三年後,黑白雙笛就要看著柳家莊消亡。”
劉管家似乎也看出了此事很棘手。
臉朝留不住和缺德:“現在有人向柳家莊挑戰,身為管家,本應極力為莊主減少麻煩。”
劉管家自嘲似的笑了笑,接道:“至於我該不該留在柳家莊,咱們過會再說。”
黑白雙笛隨即變換了一下位置,各人手中已多了一支短笛。
一黑一白,白衫黑笛,黑衫白笛。
這兩個人就是鷹教第一高手笛無音的雙胞胎兒子笛平和笛安。
笛平穿白衫手拿黑笛,笛安持白笛身穿黑衫,黑白雙笛,相互照應,又自成架勢。
一黑一白,白衫黑笛,黑衫白笛。
纖纖玉笛,卻具千鈞之力。
細看,雙笛所擺陣法,竟找不出任何破綻。
沒有破綻便無法進攻。
盲目進攻隻能導致失敗。
良久,笛平笛安與劉管家均一動不動,像雕塑。
在這種情況下,也許誰先下手誰遭殃。
突然,一支蝙蝠自暗處飛出來。
蝙蝠剛飛至庭院上空,飛進二十八支火把圍成的圈子裏,轉瞬消失得無影無蹤。
粉末一般墜落。
不要說一隻蝙蝠,就是一塊鋼鐵拋進去,也會被無形的內力擊得千瘡百孔。
平靜的對峙,卻比成千上萬支利箭還凶險。
蝙蝠剛被碾成粉末,二十八支火把一齊又挪動了半步。
雖然隻是半步,黑白雙笛已感覺壓力陡增。
過了一會,二十八支火把又挪動半步。
圈子在漸漸縮小,黑白雙笛感到四麵八方的壓力越來越不可抗拒。
一個氣球,如果衝氣太多便會炸裂。
同樣,一個衝氣的氣球,如果壓力太重,也會炸裂。
黑白雙笛就像這樣一個氣球。
他們年輕氣盛,也許是遇到的失敗太少的緣故,他們萬萬想不到柳家莊二十八個火把人如此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