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不好,他們要不是遇到我,我不會給他們東西吃,他們也不會到山上來為我采花。
“而小紅,我隻是多給了她一顆花生米,竟然使她命喪激流。罷,罷,沒有我,他們或許會更加快樂。”
一邊走,一邊想。
他心道:楊羽啊楊羽,你便是殺小紅的凶手。
但他同時否認:“不,我不是凶手,我原是要讓她開心快樂的。”
“小紅為什麼會死?”楊羽黯然。
忽然,他仰天道:“對,殺小紅的凶手是老爺,若不是他讓黑衣人傳話,又要我殺九劍之首劍無求,他又怎會到這個小鎮來?又怎會遇到小紅?小紅又怎會死?”
楊羽暗歎一聲:“老爺,你究竟要怎樣才會罷休……”
走了一段,又想道:“楊羽啊楊羽,你究竟還要殺死多少人?
“唐吉已死,九劍再也不能歸一,九劍歸一劍法從此絕跡江湖,江湖上的邪惡誰來懲除?正義又由誰來主持?
“邪惡難除,而正義無人匡扶,這世界將變成怎樣的世界?自己的刀號稱天下第一快刀,可是,當刀分不清善惡時,刀再快又有何用!”
刀本無善惡,而人有。
誰善?誰惡?
誰該死?誰不該死?
有一點楊羽清楚,就算天下人都該死,裳兒也不能死,就算天下人都不該死,有一個人卻該死,這個人便是老爺。
可是,該死的老爺卻要他去殺劍無求。
為了裳兒,他別無選擇。不然,裳兒隻有死路一條。
不過,他現在不想馬上去找劍無求,而是到另一個地方——柳家莊。
劉管家的眼角在笑。
不過這笑隻有他自己知道。因為,他此刻還坐在床上,蚊帳沒有掀開,而外麵的人是看不見蚊帳裏的人的。
外麵的人看不見裏麵的人,就更看不見裏麵的人的表情了。
更何況,劉管家隻是眼角在笑。
他得到什麼令人愉快的消息?
或者主人獎賞了他?
或者心願獲得了滿足?
還是他將見到想見的朋友?
其實,他隻是柳家莊的管家而已。
作為管家,本來應該一大早就起床的,現在太陽已經很高了。
他怎麼還沒有從蚊帳裏出來呢?這是不是有些不像話?
管家的權力再大,也不可能大到隨心所欲的地步
。不過,隻有劉管家自己知道他的權力有多大。
就像現在,他知道他的眼角為何發笑。
床前還坐著一個人。
這是一個老者。
他坐在床前已經近一個時辰了。他什麼話也不說。
不知是不敢說話,還是無話可說。
不過,像這種情形,無論是不敢說還是無話可說,他都不應該坐在這裏了。
他這樣坐著,肯定是有什麼事情。
太陽越升越高。
還是劉管家先開口:“唐九劍,你幾時回來的?”
原來,一直坐著不說話的老者是唐吉。
唐吉聽到劉管家問話,站了起來,答道:“昨天夜裏。”
“為什麼早上才來見我?”
“我的手受了點傷,昨夜敷了藥,現在已經沒事了。”
“怎麼受的傷?”
“被蠟燭燙傷的。”
蚊帳裏的劉管家忽然笑道:“誰的蠟燭這麼厲害,竟然可以燙傷祝堡主!”
唐吉揖首道:“管家過獎了,若不是管家相救,祝某三年前已是楊羽的刀下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