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五:“七七兒能不能不死?”
花香香:“不能。”
笨五:“既然這樣,能不能讓七七兒少些痛苦?”
花香香:“不能,至少他得疼痛兩天兩夜。”
笨五:“七七兒死了,你也會死。”
花香香:“你一定會後悔的。”
花香香幹脆閉了眼。
火堆漸漸熄滅了。
肉香已飄散無蹤。
笨五的眼內卻似火在燒。
這個臭和尚,明明知道一舉手便可擊斃,偏偏奈何不了他。
這個臭和尚。
笨五的目光落在七七兒身上,七七兒,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的痛苦便是我的痛苦。
原諒我,我實在不知道臭和尚中的是什麼毒?
什麼藥才能解?
七七兒不說話,不能動,癡癡呆呆的。
一切似乎都不關他的事。
他更像一個漠然的旁觀者。
麻木、昏濁。
越是這樣,他看著越心酸。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每過一分鍾,七七兒的生命便少了一分鍾。
幾乎是哀求。笨五道:“花香香,放了七七兒,要我怎樣都行。”
花香香睜眼,獰笑:“要是我要你的雙掌呢?”
笨五:“給你雙掌。”
花香香:“要是我要你的雙腿呢?”
笨五:“給你雙腿。”
花香香:“沒有四肢,那豈不變成了一團肉?”
笨五:“一命換一命,請你放了七七兒。”
花香香:“其實,我並沒有點七七兒的穴道。”
“怎麼?”笨五失色。
她的肥大的身軀還沉浸在悲傷絕望當中。
但見七七兒緩緩站了起來。
笨五驚訝得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她甚至忘了現在應該做什麼。
從七七兒緩緩站起來,到發出致人死命的一招,至少有兩秒鍾的時間。
對一個高手來說,一秒鍾便已足夠,笨五完全可以在兩秒鍾之內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並且應該清楚如何應付。
可是,笨五真的驚呆了。
她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七七兒不動則已,動如脫兔。
怎樣形容他的姿勢都不過分。
飄逸,快捷。
在笨五的眼裏,他的姿勢是天下最快的姿勢,最優美的姿勢。
隻是她露出醉人的笑意。
這笑,有一種滿足的要求。
更有一種令人入迷的魅力。
笨五隻覺一股冷意直射咽喉。
七七兒的肘間,已多了一柄短劍。
千鈞一發。
笨五本能地向後一閃。結果還是慢了。
七七兒的劍已劃破笨五的手掌,她這一擋,雖然避免了咽喉中劍,手掌已是鮮血淋漓。
笨五跌倒在地。
驚問:“你是誰?”
七七兒清瘦的麵龐忽地一變。
扯下人皮。
原來是個女子。
女子冷笑:“當然是取你首級的人。”
笨五絕望:她不信。
可是,那女子的劍,又一次進擊。絕不手軟。
這一次比上次更淩厲、更狠。
笨五已沒有退路。
路是人走出來的,要退總是有路可退的,重要的是,她喪失了鬥誌。
一個沒有鬥誌的人,縱有千條路,也是一條死路。
她在心裏倔強地:“不,你是七七兒,我死了,我是死在七七兒的手上的。”
心已死,身子反而更快地迎向劍鋒。
刹那間,笨五感到呼吸停止。
白的劍光幻化成無數美麗的花束,將她周身簇擁。
花叢間,忽地一條人影出現,伴著一聲輕喝,那人影先將她後提。
笨五被強勁的內力迫得踉蹌。
隻見人影發出一道炫目的光芒。
一分三,三分九。
九九八十一劍刺出。
快疾絕倫。
比那女子的招數堪堪領先半分。
訝異,驚奇。
那女子已墜地,倒在血泊中。
她至死也不明白,十拿九穩的一招竟在瞬間化為烏有。
失敗!
無情地粉碎了她的陰謀。
她的最後一眼是望向花香香的。
重重疑惑,寫在她漸漸僵硬的臉上。
來人是誰呢?
笨五深深地望定來人,喜極而泣。
“七七兒……七七兒,真的是你嗎?”
來人原是七七兒。
花香香眼看戰鬥結束——
“對,他才是真正的七七兒。”
“陰謀終究是陰謀。”七七兒還劍入鞘:“再完滿的陰謀,最後還是不能得逞的。”
花香香有些悲哀:“我原指望,她能幫我這個忙的。”
七七兒笑而不語。
花香香道:“論實力,她可以接你十八招。”
七七兒點頭。
花香香:“可是,她卻一招都接不下。”
七七兒又點頭。
“你沒有覺得,這有點奇怪?”花香香道。
“不奇怪。”七七兒盯著花香香:“如果她就可以接我十八招,笨五也不止傷了手掌。”
花香香歎氣:“本來我想九月九再殺你,看來不行了。”
“為什麼?”
“你的智慧和你的聰明。”
“看來,有時候人還是笨一點好。”七七兒也歎了口氣:“不過,要是我死了,就沒有人給你送葬了。”
聽了這句話,笨五也笑了起來。
此刻,她真的想衝上去,親七七兒一口。
“你真好。”花香香注視著七七兒,聲音柔緩:“若能為我送葬,到時我一定親你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