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停步,徑直走上前。
方看清那人喝的竟是一大碗鮮血。
他認定這個喝血的白臉人就是血魔了。
同時也看清,那兩排人至少有四十人。
於是,停住了腳步,道:“我要見血魔!”
那個喝血的紫衣人丟掉了手裏的大碗,輕咳兩聲,就用一條雪白的手巾擦嘴。
擦完嘴,把手巾也丟掉了。
這才抬眼望著梅劍癡,淡淡地道:“我就是。”
梅劍癡道:“我想讓你交出殺害北俠的凶手。”
血魔道:“北俠死了?”
梅劍癡道:“你還裝糊塗?”
血魔笑了笑,道:“我有必要跟你裝糊塗嗎?”
梅劍癡道:“我不願意多說話。你們不交出凶手,這筆賬我就跟你算!”
血魔道:“夠膽氣!但你還不夠資格!”
說著,一指身後的人冷道:“除非你殺光了他們,否則我不會和你動手。”
說完,他就起身走向後麵的房舍,一晃而逝。
血魔一走,那些黑衣人就由僵屍變成了殺手。
他們一齊亮出了兵器,一齊圍上來。
沒有一個人喊喝,也許他們是怕打擾了血魔休息。
但他們的殺氣已經形成了一張死神之網,這張網已經罩向梅劍癡。
梅劍癡連動都沒動一下,隻是淡淡地道:“是血魔讓我殺光你們!”
他的話音未落,滿天銀星閃動,暗器破風勁嘯聲驟起。
四十餘人幾乎同時打出一件或兩件他們最拿手的暗器。
死神之網張開了口。梅劍癡行動了。
幾乎就在那些人發出暗器的同時,他像一縷疾風掠向那些人——他要衝破向他罩下的暗器之網。
他掠過去時,他的“情人”已經出鞘。
“情人”竟是一尺青芒。青芒在他的手上歡笑著起舞,卻真正令他的對手嚐到了死亡的滋味。
死亡當真有滋味嗎?
如果有就是靈魂出竅前的那一瞬間的恐懼。
暗器之網已破,七零八落。
接下來就是短兵相接的肉搏廝殺。
這時候,梅劍癡已完全溶於青芒中。
青芒在飛旋。
在青芒的漩渦裏死神在竊笑。
死神的漩渦仿佛像大海的漩渦充滿了巨大的引力。
於是那些人被卷進去,他們慘嚎著被吞沒、毀滅!
有的人想逃,便是被引力所吸,身不由己地跌落進那漩渦裏,那漩渦又如同一張巨獸的血盆大口,在貪婪地吞吃著。
毀滅的不僅僅是人的生命,還有那些兵刃。兵刃未斷即飛。
誰會相信驅動這“漩渦”的竟是一個人。
誰也不會相信一個人的威力竟如此之巨!
但血魔相信——因為他是唯一的目睹者。
他之所以讓手下人先和“邪劍”拚一拚,一則剛喝下鹿血,他要調息一下功力;二則也想見識一下這“邪劍”到底有多“邪”。
約莫兩個時辰過後,血魔走出歇身的房舍。
因為他看見空地上站著的隻有梅劍癡一個人了。
梅劍癡在兩個時辰內殺了四十四個人。
他看上去已經是個血人。
他的白衣染滿了血。
他注視著緩緩走近的血魔,握緊了“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