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鞘很精美。
好像一柄飾劍,決不像一柄利劍。
他把劍雙手托著遞到東方明月麵前,也不說話,神態甚是恭敬。
不知道他是恭敬東方明月還是手中的劍。
別人的劍或是佩在腰上,或是背在身上,而他竟揣在懷裏。
東方明月接過劍,但拔了一下,竟沒拔出來。
這劍很輕,輕得好像隻有一個劍鞘。
她就把劍還給梅劍癡,道:“你經常用的就是這柄劍?”
“嗯!”梅劍癡點了點頭。然後又把劍揣起來。
歐陽玉雪就過來拉著東方明月坐在椅子上,笑道:“明月,路上很累吧?一會兒先去洗個澡兒,然後就去吃飯。你喜歡吃什麼告訴嬸嬸。”
旁邊梅劍癡卻對南俠恭聲道:“爹,沒別的事兒,孩兒走了。”
南俠道:“你在這兒陪陪鄒公子。”
梅劍癡“嗯”了一聲,在鄒不屈身旁坐下,對鄒不屈笑了笑,道:“你喝茶嗎?我去給你斟來。”
鄒不屈笑道:“我想喝酒。還要敬你一杯。”
他的話也許隻有東方明月才能聽明白。
但她裝作沒聽見。
她此刻的心情隻想找個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哭一場。
這時她又聽見梅劍癡笑著回答道:“你是知道的,我根本連一口酒也不喝。”
傍晚,鄒不屈由梅劍癡和梅無雙陪著喝了八杯酒。
又喝了東方明月敬他的一杯酒。
然後他就告辭,離開了群英會。
走前南俠問他要去哪裏,何妨在群英會住一宿。
鄒不屈說他也不知道他要去哪裏,他無門無派,也無根無所。
實則,他隻想去大醉一場。
隻是不能醉在東方明月麵前。
晚飯後,梅劍癡就走了。
他和東方明月連一句話也沒說,仿佛東方明月的到來與他根本連一點關係也沒有。
實則,梅劍癡心中隻有那柄劍。
梅劍癡的劍是青城劍派掌門人“劍奴”溫祖壽給他的。
那劍在“劍奴”手裏,名叫“主人”。
知道“劍奴”的人也知道他是那劍的奴隸。
他駕禦不了那柄劍,而是劍禦人。
這就是“劍奴”一名的由來。
但是,“主人”到了梅劍癡手裏卻再不是“主人”了。
它現在的名字叫“情人”,因為梅劍癡對這劍一片癡情。
據“劍奴”講,他也不知道這劍的來曆。
他是以愛劍而聞名江湖的。
這劍是他三十歲那年大年三十晚上在他書房的桌案上發現的。
他得到這柄劍後就如獲至寶,以劍揚名。
他發現,這劍充滿了靈氣。
故每經大戰,必先焚香拜劍。
後來,他聽說南俠之子愛劍成癡,取名“劍癡”,便特意來訪,不料,他剛一見到梅劍癡,這劍就在鞘中鳴響。
他和梅劍癡比劍,這“主人”卻不靈了,奇怪的是險些傷了他自己。
他就把“主人”贈給了梅劍癡,並自信他為“主人”找到了真正的主人。
梅劍癡對這柄劍不是敬如神器,而是愛如生命。
他開始也無法控製這柄劍,於是他就刻苦修煉內功。
他修煉內功的方法很簡單也很獨特:
就是以劍斬水!因為梅劍癡很善於“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