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屋及烏,令弟子弄些草料好自調喂小呆的黑驢。
進清舍後,一番客氣寒暄之後,小呆說明來意,想讓滿庭芳在庵內暫居幾天,待他尋了人來便接走。
“三玄妙尼”滿口答應,並挽留小呆在庵內住一夜,小呆會意,遂也應承下來。
這時有弟子傳報:晚齋時辰已到。
“三玄妙尼”就邀請小呆和滿庭芳隨她們去餐堂一同用齋飯。
小呆和滿庭芳也不推卻,隨“三玄妙尼”來到餐堂。
進來後,見幾名女尼恭立桌旁,女尼中竟有一名戴著麵紗的少女。
小呆一眼看見這少女,當下一怔,脫口道:“東方姑娘?!”
滿庭芳也認出這少女赫然是東方明月,遂笑道:“原來你想出家為尼呀?怎麼還沒剃度啊?”
東方明月迎著滿庭芳走近幾步,盯著她,氣道:“我是在這兒暫居容身,因為在我身邊缺少一個將我當成寶貝的男人!你怎麼也來了?梅劍癡竟變成了小呆,這倒令我奇怪了!”
說著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出餐堂。
小呆急忙對“三玄妙尼”道:“快留住她,千萬別讓她再走!”
玄素和玄清急忙追出去。
小呆又對身旁的玄貞道:“你替我看著她。”
一指滿庭芳,“也千萬別讓她離開庵院。我這就去找人來接她們。”
說完跑出餐堂,去後院牽了黑驢,抱著猴子騎上,催驢出庵,擇路北上,趕奔君山。
小呆竟也忘了問東方明月是怎麼來到的玄都庵。
實則,沒有玄都庵的玄貞,東方明月說不定已不在人世了。
東方明月離開“丁香園”,就來到洞庭湖邊徘徊。
直到天黑還沒處可去,望著湖水心中黯然神傷,不禁流下淚來。
想到自己處境,顧影自憐,心灰意冷。
頓生輕生之念,正想投湖自盡時,一女尼來到身旁。
這女尼就是玄都庵的玄貞。
她來到洞庭湖訪一舊友不遇,巧遇東方明月徘徊湖畔,便疑其要傷心自絕,遂好言勸慰一番,領回來玄都庵暫居。
梅劍癡和鄒不屈在君山附近轉悠了四五天,找遍了他們認為東方明月可能去的地方,一無所獲。
這天傍晚垂頭喪氣返回了“丁香園”。
他們不敢遠走尋覓,毫無線索,尋亦枉然。他們剛到“丁香園”門口,便見小呆的黑驢拴在樹上,小呆坐在樹旁吃餑餑。
猴子在樹上打秋千。
好不自在逍遙的小呆!
“小呆”!鄒不屈和梅劍癡掠到跟前,他叫了一聲,又道“你怎麼在這裏?”
小呆抬頭一見二人,急忙站起,咽下嘴裏的餑餑,許是噎著了,用手拍拍心口,才道:“我……找到了東方姑娘了,她在玄都庵……還有滿庭芳,她……是我送去哪兒的。因為……咳咳!”
揣起手裏半塊餑餑。
梅劍癡喜道:“我們現在就去……我去牽馬。”
身形一掠進了“丁香園”。
小呆心中一陣緊張。
對鄒不屈忸怩一笑,道:“鄒大哥……”
梅劍癡並沒有去見母親,他知道滿庭芳和母親合不來,一定是母親趕走了她。
況且,他沒有找回東方明月又怕母親斥責。
便直接去牽了馬,走出“丁香園”。
小呆偷眼見了,低下頭去,等著挨罵,甚至挨打。
心裏暗罵滿庭芳坑了他。
梅劍癡把馬遞給鄒不屈道:“咱們同乘一騎。你知道玄都庵吧?”
鄒不屈的馬讓小呆在從東海回來時騎死了。
實則是一直跟蹤小呆的太平莊的人毒死的。
他也隻好與梅劍癡同乘一騎。
鄒不屈接過馬韁,對小呆道:“你就不用去了,在這等我們回來。”說完飛身上馬。
梅劍癡身形一縱,騎在鄒不屈身後,對小呆笑道:“家母若問,就請告訴她。免得她還惦念著。”
小呆緩緩點頭,木然地“嗯”了一聲。
鄒不屈和梅劍癡飛馬離去,眨眼不見了。
小呆舒了一口氣,抹了抹腦門上的冷汗。
然後手忙腳亂解下黑驢,跳上驢背。
一招手,猴子從樹上跳進他懷裏。
他催驢向前,心中暗想:“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黑驢很快出了君山,小呆選路北上,與鄒不屈和梅劍癡背道而馳。
他還不知道要去哪裏,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快快逃走!越遠越好……
小呆走了,無事一身輕。
可他卻不知道玄都庵處節外生枝。
等“邪劍狂刀”飛馬趕到玄都庵時,“三玄妙尼”告訴他們:
東方明月和滿庭芳被人強行帶走了。
時間就在小呆離去的那天晚上。
強行帶走她們的是太平莊的二少奶秋梨花和七少奶慕容杏紅。
她們留下話讓“三玄妙尼”轉告來接兩女的人:
要見二女,請去太平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