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芳雨苦笑了一下,殷紅的嘴唇抿在了一起,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他不會原諒你的,起碼現在不會,你沒看到他剛才暴跳如雷的模樣,如果不是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他可能就會……”
“不會的,國強我最了解了,他雖然經常做歪詩說這個、罵那個,但是他的心地最善良,他肯定不會忍心傷害你的。”費蒙立刻說道。
“他是傷害不到我的身體,但是他已經深深地傷害了我的心,他剛才說了所有一切難聽的字眼,我現在覺得很難受,隻想自己一個人待著。”
“什麼?他怎麼能夠這樣做,難道我們一次的衝動他就想殺了我們不行嗎,我現在就要去找他,問問他怎麼就這麼狠心,他過去的……”費蒙說了一半,發現自己說多了,陳芳雨的臉色變得更加的蒼白了,立刻改口說道:“他過去是那樣的愛你,連我多看你兩眼他都要罵我一頓,現在他怎麼能夠這樣做!”
陳芳雨抬起自己的手臂搖了搖說道:“費蒙,你走吧,我現在隻想自己待一會兒,讓我安靜一下,你也別去找國強,你現在找他隻能是自尋煩惱。”
費蒙無奈地站起身,他想走到陳芳雨的身邊去抱抱她,安慰一下她,但是見陳芳雨還在不停地向自己擺著手,他隻好轉身走出了陳芳雨的辦公室,並把門關好,他不知道古國強說了什麼,但是知道古國強一定是深深刺傷了陳芳雨的心。
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費蒙很想給古國強打個電話好好地談一談,但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陳芳雨說得對,現在去找古國強隻能是自尋煩惱,矛盾之中的費蒙感覺自己又陷入了一次人生低穀。
剛剛在辦公桌後麵坐下,麵前的顯示器忽然發出了幾聲鳴響,是超弦在提醒緊急信道的緊急信息傳送。費蒙立刻讓超弦打開了屏幕,隻見是古國強發來的幾行信息:渡盡劫難兄弟在,三十餘載手足情。此時此事心何在?此情此景傷心懷。
費蒙看著古國強的留言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思考了片刻後還是決定給古國強打個電話,雖然他知道古國強現在正在氣頭上,但是也知道這件事現在已經無法回避了,必須找古國強好好談一談,哪怕讓他先出出氣也好。
鈴聲響了很多次,可是古國強並就是不接電話,費蒙焦急地等待著,他知道這是古國強成心不接自己的電話,如果不能及時向古國強解釋清楚事情的原委,費蒙擔心與古國強的誤會會越來越深。
正在焦急的等待時,龔慶國教授打進來的電話響了,費蒙立刻接通了問道:“龔教授,你們那裏的情況怎麼樣?是不是王霄的父母有了最終的意見?”
龔慶國的臉色很難看,在屏幕上點了點頭說:“是的,剛才我和張克明一起與王霄的父母談了很久,並向他們說明了現在的情況,他們已經想好了,不再尋求複活王霄了,你說得很對,他們害怕那樣隻會讓自己更加地難過,所以我們商量明天就為王霄舉行葬禮,把他葬在他遇難的地方,這可能也是王霄自己會選擇的。”
費蒙點了點頭說:“好吧,我們尊重你們的決定,王霄是個好孩子,但是人各有命我們也逃不出自然規律,明天開會的時候通知我們,我們會參加王霄的告別儀式的。”
董睿婕一天都把自己關在艙室中沒有出去,把工作交給了別人去負責,按照龔慶國教授的要求開拓者號已經停止了作業,正在原地等待著明天早上為王霄舉行的葬禮。董睿婕現在很後悔,後悔昨天中午沒有讓王霄說出他自己想說的話,相處了七、八年,董睿婕雖然嘴上一直沒有說過什麼,但是她很明白王霄對自己的愛,從他的眼神、從他的舉止時刻都能感覺到這份甜蜜的愛,作為一個女孩子她很知足也很陶醉這種感覺,但是昨天她卻沒能給王霄最後的機會說出他自己非常想說的話,而現在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無法補救,董睿婕隻想自己安安靜靜地待著,回想著昨天王霄離開自己艙室時那個回頭看著自己帶著笑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