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敵單掌徐徐揚起,冷道:“你爹?他能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你不妨說出來,看能否震住小可。”
白晶依然被逼得步步後退,驚慌慌道:“我爹乃是商丘忠義大俠白天英……”
宇文敵陰陰一笑,道:“別說是忠義大俠白天英,就是鐵麵大俠葛宮平,小可亦視如草芥。你就受死吧。”
說著話,身形前欺,單掌當頭擊下……
白晶見宇文敵欺身出掌襲來,隻覺一股寒風撲麵,不由嬌軀一顧,駭然失色……
“住手。”驀地,半空中飄來一聲冷喝。
宇文敵的單掌生生地停在空中,他微微一皺眉。這聲冷喝仿佛很遠,但入耳卻異常清晰,可知發話人中氣充沛,內功了得。他悻悻地收回單掌,循聲望去……
但見冷喝聲落後,自“樓外樓”上飄然躍下一個錦衣人穩穩落地,正站在宇文敵身側,淡淡地又道:“宇文敵。你還嫌自己殺的人少麼。”
錦衣人看上去不到三十歲,玉麵虎目,劍目揚威,滿臉冷傲,體態魁偉,不必細看,一聽這聲音,宇文敵就知道來者是誰了,他下意識地望了香車一眼,賠笑道:“公子勿怪,這都是小姐的意思。小可理當效命?”
不但宇文敵認出來人是誰,便是倒在地上的薑麻子也認出了來的這位錦衣人,他似乎忘了疼痛,急忙長身站起,對錦衣人道:“皇甫公子,江湖上都傳言你行事公正,你可要為我們主持公道,令妹不問青紅皂白如此濫殺無辜勢必影響天狼莊在江湖的聲望。”
聽薑麻子這麼一說,一旁的皇甫敬和香靈乃至宇文敵俱都一懼:這個俗裏俗氣的麻臉人何以認識皇甫公子的?
自“樓外樓”上一躍而下的錦衣人非是旁人,正是香車美人皇甫天嬌的胞兄皇甫天俊,江湖人稱“唯我獨尊”。
這兄妹兩人乃是黑道兩大巨煞之一“黑煞星”皇甫青焰的兩個眼珠子,今日竟在這小鎮相聚,非是有約定是巧遇。
這時“唯我獨尊”皇甫天俊聽薑麻子說完,瞥了香車一眼,沉聲道:“妹妹,你殺人也總該有個理由。這般濫殺無辜,倘若傳到江湖上人們會說我們靠父親名頭胡作非為。”
話音未落,香車內傳出婉轉悅耳的聲音:“哥哥。你忘記娘親是怎麼死的了麼?我讓人殺了這個女子正是要為娘親報仇。”
皇甫天俊聞言微怔,轉首投目白晶,蹙眉冷道:“你是雲姝姬的女兒?”
白晶聞言一怔,張口結舌,隻因她並不認識雲姝姬是何許人也。
薑麻子一旁搶話道:“豈有此理。你們看她相貌酷似雲姝姬,便認定她是雲姝姬的女兒,因為你們與雲姝姬有仇,便要殺她……
“殊不知天底下長相一模一樣的人多的是,況且,她乃是商丘忠義大俠白天英之女,和天下第一美雲姝姬根本扯不上邊兒。
“你們單憑她長相和雲姝姬酷似就要殺她,豈不冤枉。”
這個麻臉人膽子當真不小,居然敢和皇甫公子這麼說話。
宇文敵心下暗忖:莫非他們是舊識朋友?
皇甫天俊瞟了薑麻子一眼,冷道:“她是誰的女兒,難道她自己不會說?還用你代替她說?”
又轉對白晶道:“姑娘既然真是白天英之女,那也不必驚慌,有在下在這裏想必我妹妹也不會再難為你,假如你欺騙了我們,隻怕任何人也救不了你。”
白晶略略鎮靜,柔聲道,“小女是白天英之女這是千真萬確。至於什麼雲姝姬,小女還是頭一次聽人說起……”
皇甫天俊微微頷首,轉對香車,沉聲道:“妹妹,你聽見了,這位白姑娘根本不是雲姝姬的女兒。
“她父親叫白天英,況且,誰都知道雲姝姬一直未嫁人……
香車內又傳出輕柔的聲音:“哥哥,既然你說她與雲姝姬無關,小妹也不好執意殺她,但小妹倒要提醒哥哥,為了母仇得報,我們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人。”
聲音落後,香車內響起三聲銀鈴。
鈴聲一響,丫環香靈急對車夫皇甫敬和宇文敵道:“小姐吩咐啟車上路。”說完鑽進香車,錦簾垂落下來……
接著,車夫皇甫敬駕車啟程,徑直出小鎮,揚長而去。香車後自然跟隨著騎馬的宇文敵……
香車出鎮遠去,薑麻子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轉對皇甫天俊躬身長揖,笑道:“多謝公子主持公道。今日白姑娘僥幸存身全賴公子是非分明,挺身相護。”
皇甫天俊瞥了薑麻子一眼,冷冷一笑,道:“你這郎中倒會說話,前番在一古刹避雨與你初識,在下便知你不同尋常。
“在下若說救白姑娘乃心存私念,別有他圖,你一定不會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