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震遠道:“殺人?誰呢?能值得逍遙客搬動德寶。”
白天英道:“逍遙客讓德寶殺的這個人也許就是江夢飛。”
古震遠驚然失色,脫口道:“要讓我姑爺兒去殺你姑爺兒,咱們倆必然有一人會失去姑爺兒……”
皇甫天俊的屍身已經下葬,一口上好的棺材停放深坑內,但卻還沒填土。
另有一口棺材還在坑上放著,棺材是空的,為誰留著?此刻,站在坑旁的皇甫天嬌知道這空棺內應該裝殮誰。
皇甫青焰的墳就埋在這深坑旁邊,他的屍首是從武當山運回天狼莊安葬的。
這裏就是天狼莊後的一塊林中空地,蒼鬆挺拔,風景清幽,皇甫天嬌的母親也葬在這裏。
在皇甫天嬌身旁站著丫環香靈和車夫皇甫敬,還有七八個黑衣人。
黑衣人七手八腳把裝殮皇甫天俊的棺材下葬深坑,便都惶然不解地投目皇甫天嬌,聽候吩咐。
隻因他們不知道是否還把那口空棺材也下葬。
皇甫天嬌依然戴著麵紗,看不見她的臉色和神情。她見下葬完皇甫天俊的棺材,便轉對皇甫敬道:“去把三大名妓帶到這裏,我要用她們陪葬我哥哥:她們三人至少也抵上了一個白晶。”
皇甫敬恭應一聲,轉身疾掠而去……
黑衣人都明白了:這口空棺是為三大名妓準備的。
有三大名妓陪葬,皇甫天俊也當真不愧為“唯我獨尊”了。
皇甫天嬌卓立坑旁,婷婷玉立,風姿綽約,一動不動,亦不言語,儼然就像一座雕像。麵對地下的父兄和先逝的母親,她的哀傷不言而喻,但她竟未灑一滴淚,哭一聲悲。
許久,突然皇甫敬疾身奔回、神色淒慘,右臂鮮血淋漓,到了近前,沮喪而無奈地道:“小姐,屬下無用……三大名妓剛剛帶出藏身秘室,還沒上車,就被江夢飛和白晶搶了去,我們死了兩個人,屬下帶傷逃回稟報……”
皇甫無嬌淡淡地道:“好一個江夢飛。”
一揮手對幾個黑衣人道:“填土,埋葬完我哥哥咱們就去找江夢飛,我要和他決一死戰。”
黑衣人開始填土埋墳,等一座新墳又堆起時,林外走進了瀟瀟灑灑的江夢飛,邁步近前,兀自歎道:“皇甫天俊的喪事我若不參加,人們會說我小家子氣……”
皇甫天嬌循聲看見走近的江夢飛,不由一怔:他搶去了三大名妓竟還敢返回來……
江夢飛對皇甫天嬌揚了揚手裏的一束白花,道:“白姑娘托我把這束白花放在令兄墳前,想必你不會介意吧。”
皇甫天嬌冷道:“你沒想到我們會殺了你嗎?”
江夢飛道:“我的生死事小,白姑娘的事卻不能不辦,這白花寄托了她對令兄的哀思。”
說著走到墳前,把手裏的那束白花輕輕放在墳前,兀自吃吃道:“皇甫兄,這是白晶白姑娘獻給你的,她不能親自前來拜祭,聊寄哀思,願亡靈安息。”
說完轉對皇甫天嬌道:“我的事情辦完該走了,你們別想把我如何,打不過你們我還可以逃,但如果你們放我安然離開,我不妨還可以告訴你蘇佩的下落……”
皇甫天嬌冷道:“他在哪裏?”
江夢飛道:“他已經和葛玉容結婚了……”
皇甫天嬌渾身一顫,失聲道:“你說什麼,他真的和葛玉容結婚了?”
江夢飛道:“婚後他們已經雙雙到東海仙山隱居了,世上恐怕沒人再能找到他們,我所以要告訴芳駕,隻因我很同情你……”
皇甫天嬌一字一吐地道:“別說是東海仙山,就是他們逃到天上,我也要去尋找,隻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不會停止尋找……”
轉對皇甫敬道:“血旗教和香靈就歸你了,算是這些年你跟隨我的酬賞。”
說著自懷中們出“血旗令”扔到皇甫敬腳下,一縱身飄然出林,淩空而去……
皇甫敬彎腰撿起“血旗令”……
江夢飛已經走出樹林,揚長而去。
一代香車美人從此便香蹤杳然。以後江湖上有許多關於她的傳說:
有人說她在東海仙山遇上了隱世奇人點化真傳,成了一位聖女。
有人說她在昆侖山找到了在那裏隱居的蘇佩和葛玉容,與葛玉容二女共侍一夫。
還有人說她苦尋不得最終削發為尼,出世清修……
但是沒人說香車美人除去麵紗後的麵容是如何傾城,也許是因為世間本無一人能夠目睹她的真容。
皇甫天嬌,一代神秘的引人遐思的香車美人,曇花一現,成為江湖中一段美麗的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