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佩聽她吟完,咕噥道:“這詩怎麼這老多‘結’字?”略一思忖,笑道:“怕是這詩叫作《結愛》吧。”
葛玉容笑吟吟道:“算你蒙得對了,而作者是誰呀?”
蘇佩道:“你以為我真的不知嗎?這首詩我十歲時便會背誦了。乃是唐孟郊所作,對不對?怎樣?總該叫聲哥哥了吧?”說著伸手握住了葛玉容的十隻纖纖玉手……
葛玉容一驚,急忙抽回自己的手,臉色緋紅,嬌嗔地瞟了一眼,笑道:“瞧你哪有哥哥的樣子……”
蘇佩笑道:“好了……你畢竟叫了…”
說著眉頭一蹙。道:“告訴我:怎麼搞到的解藥?單是我自己的丹藥決不會這樣……”
葛玉容也肅容道:“是老管家拿了那藥書到藥王莊換的……而並非獨門解藥。
“隻因那藥書是假的……聽藥閻王說需等咱們幫他尋到真的藥書後才將獨門解藥給咱們……
“現下你服的丹藥不過隻能緩解五七天……你覺得怎樣?”
蘇佩神色一黯,脫口道:“真的《還童藥典》一定在馮絕手裏……”
葛玉容道:“不是馮絕,那人叫馮三絕。他適才還來過。”
蘇佩脫口驚道:“馮三絕?他果然是‘七大浪子’中人,看來薑麻子前番並未騙咱們。”
葛玉容道:“都是這個馮三絕搞的鬼……他已經和藥王莊的毒大娘一同離莊而去了。適才他們在莊內廝搏,好像馮三絕刺了毒大娘一劍,而他也中了毒大娘的毒。”
蘇佩微哂道:“那麼他倆決不會善罷甘休一定還會廝搏的。馮二絕不會放棄《還童藥典》,而毒大娘也決不會輕易罷手……”
葛玉容幽怨地歎道,“現下我們正束手無策。隻因得不到真的藥書,就換不到那獨門解藥,而你畢竟隻有五七天之限……”
蘇佩強自笑道:“現下與你說出了我想說的話,就是我……”
葛玉容急忙伸纖手掩住蘇佩的嘴,悠悠地道:“別說了……我們會很好。”
此言出口,她亦不知道是安慰蘇佩,還是安慰自己。
蘇佩親了一下葛玉容掩在自己嘴上的纖手,笑道:“是的。我們會很好。”
雖然兩個人嘴上這麼說,但彼此心裏都十分清楚:死神的威脅並未走遠,那隻罪惡的黑手隨時都會把蘇佩抓去,那時留給葛玉容的將是什麼呢……
秋風蕭瑟,吹不盡哀愁幾許。長空排旅雁,大地卷黃花。
聲聲喚,人歸落雁後,落日是天涯。
永訣矣,隻恨碧山遠暮雲遮。
此刻置身此景,感懷此情的不是葛玉容和蘇佩,而是虎口餘生的白晶,古文玉和南宮世傑。
與他們已成永訣的是古文龍和張阿森。他們饒是聲聲喚亦不會醒來,雖然隻有一具棺材相隔,卻遠如碧水千山難以相逢。
白晶、古文玉和南宮世傑扶柩歸來,想到金陵一番經難曆險,心頭仍不寒而栗。他們都不由感激跟在他們馬後的那青驢上的主人……
兩輛裝著木棺的馬車走在前麵,木棺中分別裝殮著古文龍和張阿森。馬車後麵是按轡徐行的白晶三人,而那頭青驢始終不疾不徐跟在他們的後麵,驢主人懨懨欲睡,顯得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其實驢主人內心對一個人是極為關心的,否則他也不會三番兩次舍身相救……
驢主人所關心的這個人就是白晶,若非有白晶,南宮世傑和古文玉也絕不可能活著離開金陵,他倆是沾了白晶的光,驢主人救白晶時自然也救了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