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楊梓易吃藥的第十天了,我坐在他的病床邊,望著完全沒有變化的他,無奈地笑了笑。
“我到底什麼時候能離開這個鬼地方?”楊梓易摸著昏昏沉沉的腦袋,不耐煩地說。
“今天,”我告訴他,“就是今天。”
“真的?”楊梓易高興地從床上坐起來,“你怎麼知道?”
“我不知道,隻是覺得你繼續呆在這裏沒多大意義,我可以帶你出去。”我淡然地說。
“看來就你能帶我出去了,這裏的醫生都是串通一氣的,好像故意跟我作對,讓我每天吃一些奇怪的藥,病房都不讓我出,我再繼續呆下去,真的會發黴。”楊梓易抱怨一通後,衝我笑了笑,“你要真能帶我出去,我請你吃飯。”
看著楊梓易那張純真無邪的臉,我感覺到無比陌生,也許,曾經的他永遠都回不來了,那我們何苦再做一些無用功呢。
我決定自作主張,打開“楊家”這個大籠子,讓楊梓易自由飛翔。
天黑後,我給楊梓易找來一件黑色外套和牛仔褲,讓他換上,趁值班醫生換班的功夫,以最快的速度帶他溜出病房。
“坦然地往前走,不要看任何人的眼睛。”我在楊梓易耳邊小聲說道,同時假裝親密地挽住他的胳膊,一步一步理直氣壯地往前走。
來來往往的醫生護士都沒有注意到我們這對“情侶”,他們拿著文件,匆匆而過,卻不知道此時他們醫院有位重點病人即將消失。
我們順利地溜出醫院大門,我攔下一輛出租車。
“現在去哪兒?”我望著身邊的楊梓易。
“去我家,邀請你來我家做客。”剛從“牢”裏逃出來的楊梓易特別開心,全然忘了暈暈乎乎的腦袋。
“好的。”我低聲說。
楊梓易並不知道,若幹天前,我曾去過他家,見過他媽媽李仙兒。
坐在車裏的我內心平靜,望著車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我默默做出一個決定:放棄楊梓易,就當他從來沒有回來過,同時我也將離開楊家,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此時的他真的不是從前的二少爺了,我也沒有了任何身份。
“我家有些亂,一直沒時間打掃,不要太嫌棄哦。”楊梓易的話把我從思緒中拉出來,我才發現,已經到他家樓底下了,楊梓易習慣性地掏錢,卻發現口袋裏一分錢都沒有。
“我來吧。”我笑著將錢給出租車司機。
“怎麼好意思讓女士給錢呢,”楊梓易尷尬地抓抓腦袋,“我的錢包都不知道去哪兒了。”
“朋友之前無所謂啦。”我衝他擺擺手。
“朋友?對,我們是好朋友!這一次你幫了我,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的。”楊梓易憨憨地說。
我們有說有笑地進了樓道,楊梓易輕輕敲門,門很快開了,李仙兒憔悴地站在門口,看著自己的兒子完好無損地回來了,眼睛一亮,激動地抱住他。
“我的好兒子,你終於回來了,媽媽想死你了!”李仙兒仿佛抱住了自己的心靈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