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何況我們連露水夫妻都不是。”第文哂然一笑。
現在許飛卿的事已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了,對任何人都不能透漏絲毫。
“可是幾千裏的路她是怎麼走回去的?江湖中人還到處找她,說她是和你一起走的。”秦天香兀自納悶不已。
第文沒有回答。他知道江湖中人原來千方百計找許飛卿,是想找到他,而今他已經露麵了,許飛卿也就不會有人再想到了,除了秦天香。
秦天香又對他說了南宮秋和沈家武的事,想讓他心裏痛快些。
第文聽到二人慘死的情景,卻不禁流淚了。
盡管這二人是設圈套害他的人,他心裏卻沒有痛恨,隻是為他們感到羞恥,出賣友情是武林中人的大忌,友情比道義更為重要、更為神聖。
第二天清早,第文一回到府中,便喚來了最親信的手下甲字組組長俞信,在隻有二人的密室中,下達指令道:
“派出你手下最忠心,最可靠的人,緊緊盯住武林中有頭有腦的人物,這是一份名單,你給每個人都安上兩個尾巴,他們每天在何處,與何人見麵,做些什麼,說些什麼,這些我都要知道。”
“是。”俞信恭謹地應聲道:“從第文手中接過了那份名單,展開後匆匆瀏覽一遍,不禁赫然心驚,上麵幾乎列出了武林中所有有地位,有名望的人,連一向隱居山野不問世事的江湖散人也無一遺漏。
“這五個人,”第文指了指名單上五個用黑圈圈住的名字,“要加以特別照顧,每人安上十個尾巴,人手要選組裏最好的。”
“您懷疑他們?”俞信看了那五個名字,更是吃驚。
“豈止是懷疑,如所料不差的話,幕後策劃者就應該是這五人。
“他們每年都要失蹤幾段時間,可巧的是他們五人失蹤的時間是相同的,不僅一年如此,而且二十年來年年如此,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俞信感到一股冷氣浸遍全身,他不知道第文是如何掌握這些人二十年的行蹤的,但以第一堂以前的手段,要做這事也不難,他想了想,說道:
“二少,既然如此,何不索性把他們做了,就算殺錯了也沒什麼。”
第文昂頭向天,沉默了片刻,說道:“我並不怕殺錯了幾個人,即使是殺錯了他們會招致整個武林的反擊,我也不在乎。
“不過,這一次我一定要拿到他們策劃謀害我一家的證據。公之於天下,然後再親手殺了他們。”
“屬下明白了。”俞信轉身便要走。
“等一下。”第文又叫住他,“這事隻能你一人知道,不要讓其他組的人知曉。”他看了一眼略感疑惑的俞信,又說道:
“我並不是不信任你們中的哪一位,不過是想保險些,避免一切不應該出現的枝節。現今我們人少,人家人多,我們在明,人家在暗,這是一場很難打贏的仗,我不得不加倍小心些。”
俞信躬身施禮,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何況他們受訓之初本來也就是按照這一套規則來訓練的。
直到他們十個人在那間山洞裏相遇,根本就不知道還有其他這些人的存在。
即便現在除了自己的組外,也不知道其他組裏都有些什麼人,實力如何,而各個組首腦間的橫向聯係是絕對不允許的。
他忽然有了個想法:既然有明的天幹十組,那麼就應該有暗的地支十二組,至於那暗的十二組都在什麼地方,以什麼方式聯係,大概隻有二少一人知道了。
這想法隻在他心中閃了一閃便消失了,多年來的訓練已使他養成了一種好習慣:隻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對其他的事既不要問,也無須去想。
當他為名單上的每個人都配好了尾巴後,忽然突發奇想:二少給自己安了幾個尾巴?他旋即恍然:
這是一定的,而且天幹十組的每個組長都不會逃過二少的眼睛,是十個組互相監視呢?還是啟動了那暗的地支組?他想不明白,隻是想著想著,身上卻起了一層雞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