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飛揚又感受到了那股法力,卻和樹林裏的有著微妙的差別,就像仲春和初夏的區別一樣。
隻有黑豹感覺不出任何異常,倒覺得這三人有些瘋瘋癲癲的,他橫穿過穀地,又在對麵山崖下發現一處泉眼,四周還有石頭壘砌成的蓄水池,水從石縫中汩汩流出,滋潤著滿穀的花木。
黑豹沒有欣賞花木和感慨神跡的雅致,他提來那隻青銅鼎,刷洗幹淨後,裝滿水,提回去把各處擦洗得幹幹淨淨,把石鍋、石碗也洗刷一新,然後便把那頭鹿卸開,準備作烤肉。
“這裏不但季節固定了,連時間都固定住了。”許飛揚恍然間又有所悟。
“是啊。”沈丹馨也豁然想到,“外麵應該是漆黑的夜了,可這裏好像還是上午巳時。”她仰臉望天,天空碧藍如洗,太陽正在上午巳時的位置。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苗玉問道,“我覺得我們好像走進了一幅圖畫裏,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地方。”
“或許這真是仙人神跡的顯現吧,我也解釋不出。”許飛揚搖搖頭。
三人在遍布奇花異卉的穀地中徜徉,那有一種恍兮惚兮的感覺。群鳥並不怕人,人到近前時才飛起,又落到別處,美麗的蝴蝶則翩躚往來,不時撲入沈丹馨和苗玉懷中,二人卻不去捕捉,也不忍心動這裏的一草一木,唯恐破壞了這夢幻景致。
發現那眼噴泉後,苗玉歡喜得跳起來,“小姐,我們可以洗澡了,外麵的水太涼,沒法洗,這裏的溫度正好。”
沈丹馨看了看許飛揚,臉不由得紅了,許飛揚忙識趣地說:“你們請便。”轉頭便往回走,聽到身後傳來兩人嘰嘰咯咯的笑語聲。
“她們還被花鳥迷著哪?”黑豹從外麵揀來大堆的枯枝,準備生火烤肉,見許飛揚自己回來,便問道。
“她們在洗澡。”許飛揚答道,“你出去揀燒火柴了?”
“是啊。”
“外麵是什麼時候了?”
“大概是戊時了。”黑豹隻顧擺弄手中的木柴,一層層壘好,要在廳中生一堆篝火,頭也不抬的說。
“可這洞裏怎麼這麼亮啊?”
“是啊。”黑豹隨口說,隨後便張大了口。這大廳裏並沒點燈燭,卻光線充足,外麵雖繁星點點,卻是一個無月的夜晚,“這是為什麼啊?”他不由得站了起來。
“不知道。”許飛揚已不感到驚奇,他問一下隻是為了證實自己並未在花叢中迷失時間過了一夜,他心裏對時間的節奏感還沒有紊亂。
黑豹看看洞頂和四壁,並沒有窗戶和天窗,即便外麵是白天,大廳裏也不該這樣明亮。
“那我們還能生火嗎?”黑豹倒有些害怕了。
“生。”許飛揚說,“我倒想看看這裏還能有什麼變化。”
黑豹顫抖著手晃著火折,卻晃不著火,仿佛他要點的不是一堆木柴,而是見火就會爆炸的火藥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