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龍打開電腦,搜索了一下這個盲人以及村莊的名字,但是找不到相關信息。
蘇眉說:這人被屏蔽了,你得切換成特殊服務器,我教你一招最簡單的越牆方法,不受IP封鎖、內容過濾、域名劫持的限製。
畫龍說:我是電腦菜鳥,太複雜的話,我也學不會啊。
蘇眉說:越牆很簡單,隻需要三步——1、打開百度,搜索“在線代理”;2、打開一個在線代理網站,輸入“GOOGLE”;3、使用代理後的GOOGLE搜索你想搜索的內容。
畫龍試了一下,果然成功,所有被屏蔽的內容都可以看到了,上麵有這個盲人的詳細信息。
他自幼失明,自學法律知識,多次幫村民和殘疾人維權,曾被指控“犯有故意破壞財物罪和聚眾擾亂交通秩序罪”入獄四年,引起國際輿論關注,釋放後依然被軟禁在家,並且受到多次毆打,一些同情支持他的村民也曾遭毆打,甚至就連那些前來探望他的熱心網友都會遭到暴力驅散。
梁教授決定開誠布公的談談,他對村支書說:你們村裏有個盲人?
村支書說:不知道,俺莊上沒有瞎子。
梁教授把電腦顯示器給村支書看,他說:那些人其實不是來偷牛的,他們是從全國各地趕來的熱心網友,是來探望這個盲人的,其中有記者,律師,作家,有教授和學者,對不對?
村支書說:什麼作家記者啊,什麼教授啊,俺不管,隻要來,待遇就是拳打腳踢,劈頭蓋臉一頓狠揍,別說國內的,就是國外的記者都敢揍,他們沒事上俺莊上幹嘛來了?
鄉長高日德說:對,狠揍,狠揍,他們就不敢來了。
$~紋$梁教授說:八具屍體,你們誰能負得起責任?我們懷疑那盲人有殺人嫌疑,你們知道,他肯定有著強~閣$!烈的殺人欲望,或者那些看守以及被毆打的網友和此案有關,這個,我們必須調查清楚,我們要見見那位盲人。
畫龍說:我們要把他帶走調查一下。
村支書急了,說道:不能帶走,這不憨包嘛,那瞎子整天被人看守著,上哪作案去。
鄉長高日德瞪了村支書一眼,村支書自知失言,支支吾吾想轉移話題。
畫龍問道:為啥看守著那瞎子,他犯啥罪了?
蘇眉說:就算是犯罪,也得關監獄裏去啊,你們限製他的自由,這是侵犯人權。
村支書說:啥人權,俺聽上邊的,上邊讓幹啥就幹啥。
包斬說:上邊?鄉政府?
村支書說:不是。
包斬說:縣委?
村支書說:還得往上,你們別問了,這事你們管不了。
鄉長高日德說:案子肯定和這瞎子無關。
梁教授說:高鄉長,你能保證和他無關?有了責任你能擔當得起?
高日德請示了一下,同意特案組對這位盲人進行詢問,但是談話時間不能超過30分鍾。
陳廣城的家破破爛爛,家門口有十一個人24小時輪班看守,禁止這個盲人外出,就連他七十多歲的老母坐在地裏摘花生,旁邊都站著三名看守。在村口以及國道上,還設有兩道防線,安排了近百名壯漢,其中還有專打女人的女打手,嚴防死守,禁止外人進村,膽敢進村者,一律暴力驅散。
這個盲人家有一扇窗戶對著胡同,窗台光滑鋥亮,這是看守常常趴在窗台上偷聽的結果。有兩名看守曾經偷聽到盲人夫婦這樣一段對話:
陳廣城妻子:這麼多殘疾人的困苦,都是社會問題,光靠我們倆能改變什麼?
陳廣城: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為這個社會做了什麼?哪怕隻說一句公道話,幹一件公道事;哪怕把這個社會不好的地方改變一點點,盡一點點力也好。假如人人都能這樣,那咱們的社會肯定能改變。
無數的網友前赴後繼,從全國各地趕到這裏。
這裏一片黑暗,但是黑暗之中也有燈塔,吸引著探險的勇士不畏艱難險阻,他們明知自己會被毆打,被侮辱,知道自己根本無法靠近村子,但是心中的方向堅定不移,關注著一個承受苦難的盲人,那也是上帝的目光所在!
陳廣城有兩個子女,兒子九歲,女兒六歲。九歲的兒子在外公處上學,暑假回家被強力阻攔禁止與父母團聚,禁止回家看望爸媽,這個小男孩在村口連續三次衝向自己的家,都被看守強力推出村口,小孩看著家的方向大聲痛哭:我不回家了!
現在,特案組敲開了這位盲人的家門,這是一扇什麼樣的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