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成都上學去(2 / 2)

第一堂課老師點她名字她都沒聽出來,還東張西望的看那個人是誰呢,旁邊同學說,就是叫你了,她才反應過來。

王傑也去學校報到了,大家姐最後去的是佛山師專,上海小姐是早一年的廣州海關中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新生活,友誼靠書信維係著。

每次收到他們的信白雲都很高興,王傑有相片寄來,在他的學校照的,帥帥的淺笑,彩色4R那種,很時髦,進了大學他更時髦了。

白雲也回贈一張寄過去,那是第一次班級活動,在青城山一棵參天古樹旁照的,當時白雲覺得那張相片照得很好,是120黑白膠卷的,內陸跟廣州還是有分別。

有一天,王傑給白雲寄來一張三寸的標準相相片,她一個同學告訴她,三寸標準相代表“我愛你”,白雲說開什麼玩笑,是個認識了很久的朋友,也許他們男孩不懂這些含義的,巧合罷了。

隻是經那個同學一說白雲就想要是清風也送我一張三寸的相片就好了,那個人,白雲把他放在心上有一段時間了,高考結束之後也給他寫過一封信,不知道他懂不懂,他不會以為白雲會給每個同學都寫信的吧。

那個呆頭鵝也回信了,說的不過是同學之間的情誼,白雲也不急,心想就說說同學之情吧,反正來日方長。

第一學期好像就在每周出去吃吃東西,同鄉聚會,郊遊之間一下子就結束了,早就知道寒假隻有三周,坐那種慢火車來回路上都要花上一周,所以白雲一早就決定不走的,原來的計劃是去北京,賣鬆糕考上了清華,北京還有一個女同學安,另外一個慧在天津,他們四個約好都不回家就在北京相聚,但鬆糕臨時說要回家,他們的計劃泡湯了。

那時候差不多放假了,學校統一買火車票的時間都過了,新聞係一個同鄉叫高飛的,廣州男孩,他原來也說放假留校,後來看見大家都要走他就心慌了,跑來問白雲走不走,白雲說怎麼走啊,都買不到火車票了,他神神秘秘的說:坐飛機,我爸爸叫我坐飛機回去。

那時候學生坐火車憑學生證半價是26.5元,坐飛機沒有半價,白雲就問飛機票多少錢,他說95塊。

那麼貴!

白雲爸爸每個月給她30塊的夥食費,成都物價便宜,加上有助學金,小日子還是過得美美的,但這個95塊,對白雲來說就是一筆巨款,她就跟高飛說你先去買票,買到我們就一起走,買不到就算了。

白雲是期望他買不到的,因為火車票就很難買,誰知道他還真買到了,也是,都沒有窮學生坐飛機嘛,白雲平生第一次坐飛機,心痛之餘,有一點興奮。

為了這次坐飛機,高飛的爸爸寫了一封六頁信紙的信來,告訴他們坐飛機的每一個細節,高飛自己熟讀之後還逼白雲讀了一遍,說到托運行李可以帶十五公斤,為了這個十五公斤他們還每人去買了一箱橙子,真是傻得可以。

走那天也沒什麼行李,除了那箱橙子,高飛把他爸爸的信放在隨時方便可取的口袋裏,有什麼疑問就拿出來對照,簡直象武俠小說裏的葵花寶典一樣,他的口頭禪是“我爸爸說…”

飛機起飛的時候,白雲耳朵很痛,高飛拿出他的寶典,“我爸爸說,這種情況,趕緊吃糖,要嚼的”。

出了機場,很多出租車來招攬生意,他又說“不坐不坐,我爸爸說機場的士宰客的,我們坐公共汽車回去”。

因為下飛機的時間已經沒有回中山的汽車了,白雲要到他家住一晚,問:你家在哪?他說“瘦狗嶺”,白雲就笑,廣州這個大城市還有這麼土的名字啊。

公共汽車也沒有直達瘦狗嶺的,轉了兩次車,這時候,那箱橙子簡直是個沉重負擔。

到高飛家已經是晚飯時間,一桌的飯菜很豐盛,白雲由衷的說你們家的夥食真好耶,高飛哥哥也很老實,他說是因為要招待客人的關係,平時沒有這樣豐富的。

高飛的哥哥,已經大學畢業了,很老成的樣子,一直陪著白雲聊天,還說他弟弟怎麼沒禮貌的,把同學帶回家來又不理人,高飛呢,一吃完飯就躲房間裏,拿那個雙卡的錄音機模仿一場足球解說,還像模像樣的,很有現場緊張的氣氛,他說他的誌願是當體育記者,還是足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