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過去,站在床邊,看著她兩眼正空洞無神的望著天花板,他輕歎了一聲,揭開了被單,而被單下的女……體身無一物,光潔而美麗的呈現在他的眼裏。
“宛如……”裴平顏咬著牙叫了一聲。
“我準備好了!”她說。
江宛如雙眼霧氣迷漫,既然是逃不開的宿命,既然是隻得在他身下承歡,既然是至始至終都是他,他要她做什麼,她都做,這樣,他就不會再生氣了吧。
但是,她這一句話,徹底將裴平顏所有熱情化為烏有,也讓他如當頭一棒,丟下了手上的被單,他怎麼看不出,她在演繹兩人初次交易的那一晚,她也是這般躺在那裏,等待著他的到來。
而此時,這種等待,這種到來,卻讓裴平顏生出一種萬事都無力的感覺出來,他想要的,不是她現在這樣。
可是,裴平顏卻不知道再說什麼,他無論要說什麼,也突破了不了此時兩人眼前的冰封,他無論要做什麼,也跨越不了此時兩人之間的鴻溝。
那麼,就什麼也不再說,什麼也不再做,就讓沉默繼續沉默,就讓冰封繼續冰封,就讓鴻溝繼續鴻溝,就讓兩人這樣背道而馳漸行漸遠嗎?
這不是他要的生活!可是,他現在再拿什麼去改變?
任他一向神通廣大、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卻也奈何不了此時冰封的感情!
裴平顏半晌之後,伸出手,用被單包住她的身體,將她扶坐起身,他啞聲道:“去洗澡吧!”
江宛如咬了咬唇,凝望著他:“你不要我了嗎?”
這一句話,倒是讓裴平顏錯愕了,他怔了怔,卻避開了這個話題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晚上你早些休息。”
他一說完,就轉過身,換上了衣服,走了出去。
江宛如任包裹在身上的被單一寸又一寸的滑落,她坐在空蕩蕩的臥室裏,徒留無以言說的傷悲。
她就這樣,坐在房間,隻等天亮。
裴平顏離開了房間之後,他開著車,在這個城市裏轉了一圈又一圈,毫無目的的不停的轉著圈。
江氏公司。
江宛如回到公司上班,似乎隻這裏才讓她好過一些,有忙碌的公事要處理,有自己活動的空間,還有一個不斷嘰嘰喳喳的好姐妹薑瑩瑩。
她也想有逃離家的衝動,家裏除了孩子的歡笑聲,剩下的就是她和裴平顏之間無法填滿的溝壑,這讓她越生活越有窒息的感覺,她想,裴平顏也一樣。
他偶爾的霸道之後,卻又是逃跑似的無奈,他也是覺得那個家,快要窒息了吧。
怎麼會這樣?江宛如紅著眼睛問自己。
可是,沒有人會告訴她,為什麼會是這樣?
有的,隻是在不斷惡化的情感,在兩人的心中像細菌一樣越生越多,卻又找不到一劑可以消滅它們的抗生劑,來徹底根除。
薑瑩瑩敲門走進來,訴說之時又是眉飛色舞:“昨晚的音樂會簡直是太棒了!大小姐,你是不知道,憂鬱王子讓所有人起身離開座位,拍手稱好,而且那掌聲也是雷鳴一般經久不息……”
“你在做演講?”江宛如見她一直說著居然沒有停頓,不由搖了搖頭,現在什麼對她來說,也沒有興趣了。
現在江宛如的滿腦袋裏,就隻有裴平顏,他的怒,他的喜,他的惱,他的氣,他像影子一樣跟著她,不肯散去,又是住進她的心裏不肯出來。
江宛如現在再也沒有心情聽別人說什麼了,也沒有心情聽別人的故事了,因為她的心裏,再裝不下別人,盡管那個人,讓她傷過讓她痛過讓她疼過亦讓她絕望過,可是就是有這麼一個人,永遠的住進了她的生命裏,再也離不開了。
江宛如想著想著,竟然流下淚來,這可嚇壞了還在手舞足蹈的薑瑩瑩,她看著江宛如,“大小姐,何事如此傷心?”
江宛如伏在桌上哭泣著不理會她,她這一次不僅是傷心,還有傷肝傷肺,最後是肝腸寸斷呀!
薑瑩瑩看著她:“大小姐,大小姐,你別這樣,你不說話真的是讓我手足無措呀!要不你說說,我給你當軍師,給你出主意,有什麼難題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