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趕到了她所住的酒店時,她正病得奄奄一息,裴平顏大駭,馬上將她送往了醫院,等江宛如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卻看到了他。
她以為自己是幻覺,又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裴平顏握著她的手,問了問醫生的情況。醫生說:“病人的雙膝有些凍傷,因為長時間站在了雪地裏,不能習慣這裏的氣候,修養一段時間就會好。但是病人似乎有解不開的心結,這就是比較麻煩了。”
江宛如在醫生走之後,再次睜開眼睛看著他,他也正低頭凝視著她。“怎麼來了?”
“認出我來了?你還認得我?”裴平顏臉色冷酷,對著她就罵道。
江宛如咬了咬唇沒有說話,她對最後的印象就是躺在酒店裏什麼也做不了,她那一刻萬念俱灰卻又萬分的不甘心,可是卻有一種從頭到尾的無能為力。
裴平顏厲聲道:“江宛如,你是二十四歲的女人,你不是四歲的孩子,你看看你成什麼樣子?一個四歲的孩子也懂得求助,你呢?你是不是打算死在異鄉?你是不是天生就這麼笨,你簡直就是笨到了無可救藥!你簡直就是愚蠢到跟豬一樣了!”
江宛如不是沒有聽過他罵她,他罵人一向是口不擇言,非常惡毒的那一種,可是此刻,他罵得她淚如雨下,她是笨,笨到找不到自己的女兒,笨得隻有在酒店裏獨自傷心,笨得被他看到自己的軟弱。
“說!什麼事不肯回去?”他知道不解決掉她心中的事情,她還是會掛念著。
江宛如緊咬著唇隻是哭泣,不肯說話,那是和他不相幹的事情,她沒有必要告訴他,她和他,還沒有熟悉到無話不講的地步。
裴平顏雙眸一冷,“哭泣解決不了問題,躺在酒店也解決不了問題,不肯回去依然是解決不了問題,你這樣什麼也不肯說,還是解決不了問題。我既然開口問你,就是想幫你!”
“我的事不用你管。”江宛如倔強的轉過了頭。
裴平顏快被她給氣得爆炸了,他一手握著她尖瘦的下巴,冷聲吼道:“那就不要給我要死不活的樣子!我們馬上回國。”
“不……我不回去……”江宛如搖頭,想擺脫他的大手,他捏得她好痛。
“由不得你!”裴平顏霸道的抱她起來。
“不……誰讓你來的……我不想你來……放開我,我不回去!我討厭你,裴平顏,你就是這樣霸道,你根本不管別人的感受……”江宛如掙紮著哭泣。
裴平顏飛奔過來救了她,還被她討厭,他心中的火氣終於徹底爆發:“江宛如,你給我聽著!我今天不帶你回家,也有千百種方法讓入境處勒令你回國,你信不信?”
她信!江宛如信!她隻是靜靜的不說話,她已經將回國的時間延遲了一個星期了,隻是因為,她找不到她的女兒。
裴平顏馬上給她辦了出院手續,江宛如不肯回家,她流著淚求他:“我不想回去……求求你,讓我再呆一段時間好不好?”
“這裏的天氣太惡劣了,你必須回家養好身體。”裴平顏的語氣沒有商量的餘地。
“可是,我……”江宛如不舍得回去,她的身體好一些之後,她還要再去找女兒。
裴平顏將她抱起來,不容她再說什麼:“如果你想雙腿就此廢掉,以後隻能坐在輪椅上。就算你想,我也不想!”
江宛如靠在他的胸膛,她知道她拗不過這個固執又霸道的男人,何況她現在雙腿不便,他肯定不準她單獨留下,她的女兒呢?她又該怎麼辦?一想到這裏,她不由埋在他的懷裏淚如雨下……
她不肯吐露心事,裴平顏也沒有再問,她在醫院裏養了一個星期,江城民和張英智來看她時,張英智哭得異常傷心,“城民,以後不準你再派宛如出差了,你看看,才幾天沒有見到她,她就傷成了這樣子,公司那麼多人,你派誰去不行啊!”
江城民無語的望著裴平顏,裴平顏隻是靜默著沒有說話,他沒有告訴他們,他若沒有去,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多虧了平顏去英國帶她回來,平顏,宛如究竟出了什麼事?”江城民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