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徐天琳的腳步不穩,衣襟半敞,形似癲狂,“用不著你貓哭耗子、假仁假義!若沒有了這飛雪丹,怎麼能成就我的功業?”
徐子風搖頭歎息,繼續說道:“你傷了我的腿並不要緊,我不怪你,是我虧欠於你!可是,你卻傷了那許多無辜的性命,讓徐氏家族蒙羞,七世的聲名毀於一旦!”
“胡說!你不要危言聳聽!”徐天琳向左右看看,似乎在躲避什麼。
“我是不是在胡說,你心知肚明!那琥珀杯的來路可正?那李方丞並非是喝了那高銘的毒酒而亡,而是你在那毒酒沒來之前,便將毒藥摻在了他的氣喘藥中。李方丞因氣喘難安,並未服用那毒酒。我無意中查看了他喝剩的藥渣,發現被人做了手腳。我一直不敢相信,那個人便是你……”
徐天琳一愣,繼而大笑:“原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一直在窺探我的秘密?”
“不,並非我故意,隻是湊巧遇上李方丞,與他切磋醫術。他隻是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而已。”
“既然你都知道,我便沒有什麼可隱瞞了。”徐天琳放肆地說道,“誰讓他如此固執,不告訴我琥珀杯的去處!若是早點交給我,也不會那麼快去見閻王了!”
聽到這裏,陶媚兒已經憤怒起來:“你真的喪心病狂了嗎?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者都不肯放過!”
“哼,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過是一個垂垂老矣的廢物,有何可惜?”
“你!”陶媚兒被徐天琳的冷酷激怒了,“你可知道,你的德行根本不堪太醫令之稱!”
徐天琳不以為然,發出了陣陣冷笑。
“媚兒,”徐子風將她拉至身後,對徐天琳責道,“若說你的罪行,根本就是罄竹難書!那日我在牢獄救了一個被你毆打吐血的侍衛,還有聖上身邊一個叫做慈姑的宮女因不堪忍受試藥之苦,被你將十指全部夾斷。那女子絕望之餘,怕再次受責,竟然上吊自殺。”
徐天琳臉色煞白,連連退了幾步,慌亂地說道:“媚兒,你不要相信他,那不是我……”
“那些人臨死前都喊著你的名字,詛咒你早日下地獄,你可知道,我的心在流血……”
“夠了!”徐天琳終於忍不住惱羞成怒,大喝一聲,“你要離開這裏,我答應你!隻要媚兒留下,我放你走!你從此去過你的山林生活,不要再來騷擾媚兒!”
眾多的軍士重新舉起了刀刃,隻聽那藍髯將軍揮手道:“打開城門,放他出去!”
兩扇緊閉的沉重的門被漸漸拉開,一股清新的氣息迎麵撲來。
陶媚兒心神一震,對徐子風說道:“看來又是我要食言了。你答應我,和金正先出去等我,他不會傷害我的。”
徐子風苦笑道:“媚兒,你忘記我們的約定了?”
陶媚兒凝神不語,她又何嚐不想與他攜手天涯,共同進退?可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要想全身而退恐怕是一種奢望。隻有見機行事,才可能有生機。
正在這時,忽然感到一陣風沙襲過,彌漫起漫天的塵土,恍惚間天地被風沙籠罩,隻聽得周圍軍士哄亂喊叫的聲音,卻無法看到對麵的人。
眼前出現一個滿臉灰塵的乞丐,說道:“陶女醫、林大醫,你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