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蛇毒吸出!”陶媚兒起身將身後的蜘蛛收起,交與金正。
“小姐,這蜘蛛是做什麼用的?”
“你可還記得,我的婆母扶南女醫曾用那花蜘蛛解了吳淑媛的蜈蚣之毒?這蜘蛛既能治蜈蚣之毒,便能治蛇毒。將這蜘蛛研汁輔塗即愈。”
金正信任地照陶媚兒所說試用,果然奏效,不久麵色隨即緩和下來。
“小姐,我看你平時隻是對那花鳥蟲魚鑽研良久,原來還有這許多簡單易用的方子可醫病。”
“幸虧我平日積攢了這些簡易有效的方法,不然,當麵臨急難之時早就捉襟見肘,無計可施了。”
“可我發現天琳少爺還在向朝廷索要煉丹的黃金和貴重的藥材。”
陶媚兒歎氣說道:“縱然是三皇五帝,又有哪個不想長生,永享富貴?於是這世上就多了那許多不擇手段,利欲熏心之人。一個人若不能阻止貪念,早晚必然引火燒身。”
此時她已徹悟,徐天琳擄她前來,並非想要與她一同煉丹,隻不過為了一己之欲,令她與夫君永遠相隔。
一個睚眥必報、不顧綱理倫常的醫者,怎麼會成為萬人敬仰的太醫令?太醫令虛位已久,隻因為此職非德才兼備者莫能居之。天琳已完全被老賊蒙蔽,怎會知老賊隻是在利用他?
想到這裏,想再對金正說些什麼,忽然聽到徐天琳滿足的陰笑聲:“主仆二人終於見麵了……媚兒,這世上還有誰比我更知你心?”
陶媚兒臉色一沉,說道:“你既然知曉我的心境,想必也知道我平生最恨什麼!”
時值深秋,金正膽怯地看著隻著一件單衣,衣袂飄飄而神色空洞的徐天琳,小聲說道:“我還是先去煉製丹砂好了……”
徐天琳閉目默許,說道:“不要忘記了我的囑咐,要研末重篩,再用醇酒浸泡成泥!”
金正偷偷瞥了一眼陶媚兒,點頭稱是,隨後退了出去。
徐天琳垂首歎道:“媚兒,再過些時日,你就知道我的苦心了。”
陶媚兒扭轉了頭,朝遠方望去。草木已到衰季,失去了往日的繁茂和清新。幹枯的玉簪花從藥典中飄落在地上。
徐天琳默默盯著陶媚兒不語,輕輕地走過去,撿起那玉簪花。
“你還保留著我母親最喜歡的玉簪花,可知你是念舊之人。你嘴上雖硬,心中卻並非對我無情。”
陶媚兒心神一動,他又怎知,玉簪花是那日自己的夫君徐子風親自采來,戴在自己發髻之上的?
“天琳,”陶媚兒強自按捺住自己內心的憤懣說道,“若你肯改過向善,我便把陶家的藥典也贈與你。你有了徐、陶兩家的醫藥精髓,何愁不能成為德高望重的大國醫,何愁太醫令的高位不落於你手?”
徐天琳看著陶媚兒手中的藥典,眼神隨即迷茫而深遠,似乎在思索什麼。
“天琳……”陶媚兒再一次呼喚,“你現在醒悟還來得及,為何還要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哦,”他回過神來,蒼白的麵色愈來愈冷,“你還不相信我能辦到那醫聖所做之事嗎?”
陶媚兒緩緩搖頭,歎道:“辦成如何?辦不成又如何?”
徐天琳聽後並不回答,隻是淡淡點了點頭,忽然拉起陶媚兒,“你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