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明花語和祁雲也都看得分明,對方表麵能克製己方招式,卻讓己方方寸大亂。聖水教弟子專學武功,武功明顯比對麵要高,可對麵的凜冬殺手雖然武功稍弱,但出招凶狠,全無防守,又殺氣騰騰像餓狼一般,讓人心怯,聿明花語眼看己方好幾個弟子已經掛彩,陣法告破隻在須臾之間,周莉額頭鼻尖都滲出汗來,便道:“周師姐,你快上去穩住陣法,不然陣法一破,我方全軍覆沒,你我都是聖水教的罪人。這裏有四位師姐保護,周師姐盡可放心。”
周莉再也忍不住,一抱拳領命而去。周莉上場便全力廝殺,她劍法淩厲,殺手不敢硬拚,陣法也稍稍穩固,可頹勢已現,周莉上陣效果也是有限。聿明花語正擔心,卻聽祁雲喊道:“周莉姐姐小心,對麵領頭的是個暗器高手。”
聿明花語正要問,祁雲道:“幾位姐姐,你們也上去幫忙吧,周姐姐雖然武藝高強,但如此混戰,個人作用有限。四位姐姐以援兵之姿加入,必能提升信心。”
“對對,四位師姐快上去幫忙,若是陣法破了,我們六人也難逃毒手。”聿明花語道,四個聖水教弟子一想有理,這才領命而去。聿明花語道:“還是大捕快聰明,要是不支走她們,我哪有上場的機會。”
“姐姐別心急,我們上前去看看再說。”祁雲說著,把聿明花語拔出一截的寶劍按了回去。
“還要看什麼?”聿明花語急道,“你沒看諸位師姐快頂不住了嗎?”
“姐姐一沒殺過人,二沒見過血,上去一開始肯定能占些便宜,但是一旦見血,恐怕會成為陣法的破綻。我雖然不知道姐姐有多強的定力,但是這種賭博是不能幹的。姐姐你該知道,其實諸位師姐的武功並不比那些殺手弱。”祁雲道。
“那又怎麼樣。”聿明花語,“我們已經沒有援兵,你還在這裏故作鎮定。”
“那邊有個小土包,我們上前去觀戰。”祁雲拉著聿明花語的手道。
聿明花語免不得在心裏大罵祁雲耍流氓,可她又感覺祁雲的手似有一種讓人平靜的魔力。她隨著祁雲走上了那個小土包,雙方對戰情況一目了然,聿明花語心頭一驚,局勢比想象中的還要危急。
“姐姐,姐姐,聿明掌門!”祁雲喚了幾聲,聿明花語才回過頭來,隻見她小臉煞白,手心也有些發涼潮濕,顯然極為緊張。
“怎麼了?”聿明花語道。
祁雲道:“你這麼害怕幹什麼,下麵的刀劍又傷不到你。”
“誰怕了,我這是替師姐她們擔心。”聿明花語道。
“姐姐畢竟沒出過門,雖然為一教之主,遇事也難以鎮定,我就不同了,你知道我闖蕩江湖的名號是什麼嗎?”祁雲拿足架子道。
“是什麼?不是捕快嗎?神捕?”聿明花語道。
“是俗人。”祁雲道。
“俗人好。”聿明花語道,“什麼,俗人,你?”,她現在才反應過來,又見祁雲滿臉苦澀的樣子,再也忍不住,噗地一聲便笑了起來。又見祁雲在那裏擠眼睛,不由臉色一紅,瞪他一眼:“難道你有辦法?對了大捕快你不是會暗器嗎,快用暗器射他們。”
“我那點狗把式就算了吧,有比暗器更厲害的東西。”祁雲道,“幹嘛用暗器。”
“什麼東西,你怎麼不早說。”聿明花語又是急切,又是歡喜。
“姐姐已經用了啊。”祁雲笑道。
“再賣官司,我就要生氣了。”聿明花語佯怒道。
“就是姐姐的笑容。”祁雲道,“我們所站之地,既能看清所有打鬥廝殺,又能讓所有人看到我們,敵人想傷我們很難,諸位姐姐也不需要分身保護我們。姐姐雖然年齡不大,但畢竟是聖水教的掌門,這種地位,除了大長老,其他任何人取代不了,即便是周師姐也是如此。姐姐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大家的心態。剛才我們站的位置雖然安全,但那是逃跑撤退的姿態,隻會讓人心中惶惶,士氣大泄。再往前一些,那就是破釜沉舟的態勢,也不是最好,因為諸位師姐畢竟武功上占優,而且聖水教的武功走的不是剛猛搏命的路子,隻有平常心才能發揮威力。我們現在站的地方,是軍隊統帥所站之位,既能洞悉全局,又能穩定軍心,姐姐隻要笑笑,凜冬殺手灰飛煙滅。”祁雲道。
“你說倒是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用。”聿明花語笑道。
“當然有效。而且姐姐笑地那麼明媚。”祁雲笑道,“我就喜歡看姐姐笑。”
聿明花語臉一紅,低下頭去,輕聲道:“盡說好聽的。”
祁雲沒想到聿明花語沒有反駁,看得一呆,臉也有點發紅,突然發現不敢再說話,隻聽到自己的心跳。
此時無聲勝有聲。
聿明花語見祁雲半晌不說話,一抬頭看到祁雲呆呆的樣子,不由笑道:“你看什麼,難道我們贏了?”
“還真是贏了。”祁雲道。
“真的?”聿明花語大喜,她一側身,隻見下麵的打鬥已經快接近尾聲,很多殺手已經被製住,就是那領頭的,也被逼得連連後退。“這怎麼可能,諸位師姐怎麼一下子厲害了這麼多?”
“都是姐姐的功勞。”祁雲笑道,“姐姐現在需提醒一聲。”
“我看出來了。”聿明花語一笑,再揚聲道:“諸位師姐注意,賊人要放暗器了。”
那朱演被聿明花語道破秘密,慌亂之下所有暗器向聿明花語打去,他已經發現,主導這場打鬥的不是周莉,而是這個小掌門聿明花語,她往那裏一站,有和她旁邊的男童嬉笑幾句,聖水教的女弟子立馬像換了個人般鎮定下來,己方眼看就要獲勝,卻最終一敗塗地。這聿明花語年紀輕輕有如此應變能力,真是令人感到害恐懼。
雖然是倉皇出手,但是朱演對自己的暗器還是充滿了信心。他一連發出一百零八把飛刀,全向著聿明花語打去,角度刁鑽,行跡詭異,每把飛刀每把的飛行軌跡都截然不同,卻又能同時擊中目標。中途周莉奮力去打,卻一把飛刀都沒有擊中擊落。
周莉看著密集的如電般的飛刀向著聿明花語飛去,一時心中絕望,這麼厲害的暗器,即便自己嚴陣以待也無力抵擋。聖水教眾人都看到了這一幕,都嚇傻了,而他們那小掌門聿明花語根本就沒注意到危險來臨,她還在笑。聖水教眾弟子望眼欲穿,希望付清彩出現,可她們不知道付清彩現在仍被困在回風穀,哪有可能出現在這裏。朱演眼看聿明花語要喪命在自己的飛刀之下,卻還笑的像個傻子,忍不住獰笑起來。可他還沒笑多久,他就再也笑不出來。因為在他的飛刀接近聿明花語的時候,她身邊的那男孩扔出了一枚銅錢。那銅幣飛的很慢,卻極速旋轉,攪得空氣發出一陣連綿不斷的清脆鳴聲。
朱演暗道這小鬼班門弄斧,卻不想那枚銅錢在自己的飛刀之間弾來弾去。朱演的飛刀隻要被那銅錢撞到,俱都掉落下來,銅錢極速躥動,自己的飛刀悉數被打落,無一漏網,根本近不了聿明花語的身。銅錢打落了最後一把飛刀,卻再次回到那男童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