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節(2 / 3)

事實上那一陣正有人幫葉媛媛介紹男朋友。那個小夥子是在縣城裏工作,機關幹部,也是從學校畢業不久。他的家就在縣城,母親是中學老師,父親則是一位檢察官。從各方麵看,條件都相當不錯。但是她卻覺得那個青年並不理想。至少不是她心目裏的那種人。她是個愛情至上者。條件在她年輕的眼裏,並不顯得重要。

鄧一群在她麵前大肆鼓吹愛情至上。他說,在男女關係裏愛情是最重要的,其它附屬條件並不重要,另一方麵,他也指出生活事實上很嚴酷,一切事情還都要服從生活的準則。自己和肖如玉有愛情嗎?沒有。那時他想到的隻是自己需要一個有力的台階。如果讓他再次選擇,他會選擇什麼呢?

他說不好,也許,他還會選擇對自己現實有利的關係。

毫無疑問,那一段他們的關係發展得很正常。正常裏麵的另一層含義,是說他們之間發展得很平常。鄧一群隻想交她這樣一個朋友。即便他想到有一天會跟肖如玉離婚,也沒有把未來的可能放到她葉媛媛身上。他看中她的隻是她的那種純真。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女性朋友,總是能讓人心情感到愉快的。

盡管鄧一群已經遭受了那樣大的打擊,但他仍然對將來,抱有一絲隱約的信心。就他個人而言,絕不輕易放棄可能再次起飛的任何一點小小的機會。時間是一劑魔方,也許在將來那麼不久的一天,他的命運能夠得到重新的改變。

然而,新的一個打擊又來了,他看到人事處寄來的一份文件,田小悅突然被宣布提拔為正處級幹部,調科技處任處長。鄧一群實際排名到了第三位。

田小悅得意了。他想起自己過去和田小悅的一切,突然的十分痛恨她。天下最歹毒的莫過於女人了。他想到這句話,感覺無比的正確。田小悅過去對他的微笑,是多麼迷人啊。迷人是表麵的,內心裏卻十分的生猛。他感覺自己正處的那個位置,仿佛就是田小悅奪去的。是的,這樣位置,本來應該是屬於他鄧一群的。

壓抑呀壓抑,無比的壓抑。

機關裏所有的人,都是同他對著幹的,他們想盡一切方法排擠他,打壓他。他們恨不得吃掉他。他想。要是有可能,他們恨不得讓他一輩子呆在這裏,永遠地扶貧,而不能回去。

鄧一群感到機關的黑暗。

他現在感到徹底無望了。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地過去,就在這一點點裏,日子飛快地流逝。

鄧一群不知不覺中下來又快有半年了。

這半年裏,鄧一群得到任何解脫的辦法,唯一讓他得到安慰的,就是葉媛媛經常來他這裏玩。她年輕,身上充滿了活力。他在她身上,從精神上得到了他不能從肖如玉那裏得到的東西。正是這樣,他們迅速地走到了一起。

如果不是因為那沉悶的心情,他們之間會不會發生那樣的事呢?他在心裏問自己。也許會的,也許不會。

那是一個周末的晚上,她來到了他的宿舍。她感覺到他情緒有點不對,問他怎麼啦,他笑一笑,說沒什麼。他不想讓她看出自己多麼的失敗。於是他們隨便聊,像往常一樣,然而,那種強烈的失敗情緒,卻始終泡在他的血液裏,時時要往外流。他說了自己的情況,說了自己的家庭。在他的話語裏,表現出對現實婚姻深深的失望(他說婚姻是可以的,但堅持不去說仕途的失敗。他想,婚姻的失敗是有人同情的,而仕途的失敗也許不能獲得同情)。他的估計是對的。她對他的婚姻表示深深的同情,非常深情地看著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