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廳長一行在縣裏前後呆了五天。
五天裏,鄧一群有機會陪龔長庚單獨出去過一次。那一次是鄧一群的一個同學請客,在縣裏最好的酒店“白天鵝”。那個同學就是這個酒店的老板。他過去在一家工廠裏當供銷科長,後來就辭職辦起了這家酒店。他認識縣裏上上下下不少人,在他眼裏,所有的領導(男性)都好吃、玩、錢、權、女人。因為在他經營的過程中,有什麼困難需要領導解決的,沒有一樣不是通過這些解決的。對鄧一群的到來,他很高興,以為又是找了一個台柱子。鄧一群過去從來也沒有接受過他的邀請,這次龔廳長,他就想單獨安排一下。
那晚的酒桌上沒有外人,一共隻有五個人,縣裏的幹部一個也沒有。吃完飯,鄧一群的那個同學安排去樓下跳舞,給鄧一群和龔廳長每人叫了一位。其中一個很漂亮,鄧一群讓給了龔廳長。跳了一會,那個同學把鄧一群叫出去,說:“老兄滿意嗎?有什麼要求隻管提。”鄧一群知道他的意思,笑著否認了,說:“我主要是陪領導來瀟灑的,非常感謝你的安排。”那個同學拍拍他的肩膀,說:“你這就生份了,老同學還那樣客氣幹什麼?以後在縣裏,少不得你關照。”鄧一群笑笑,說:“有什麼需要,你也隻管說。”那個同學突然問:“我看你們領導很高興,要不要把他單獨安排一下?”鄧一群覺得事情有點嚴重,多少有點唐突。那個同學大咧咧地說:“這種事情我見多了。我這裏絕對安全,你不要管。”
鄧一群沒有進包廂,因為他吃不準這事情的深淺。他隻知道那個同學把龔廳長果然安排到包廂裏去了。他在吧台那邊和陪跳的小姐聊了一會。那個小姐知道他是老板的客人,不敢造次。一直到晚上十點多,龔廳長出來了,問:“你剛才到哪去了?”鄧一群說:“接了一個同學的電話,然後他過來,在外麵聊了一會。”龔廳長說:“小縣城也很開放啊。”鄧一群說:“哪裏都一樣。”龔廳長說:“那個小姐唱歌唱得很好,我很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聽他那口氣,是在說他隻是同那個小姐唱歌了。鄧一群也默認了,這種事情,隻有天知地知了。
讓鄧一群感到高興的是龔廳長接受了他的這次純粹私人性質的吃請。有了這一次,後麵就好辦了。私人友誼常常是這樣開始的。不論龔幹了還是沒幹,他都要把這件事當成沒有發生過一樣。龔長庚這次接受他的請吃,也是出於鄧一群意料之外的。他是個很講身份的人。鄧一群請他之前,就已經講清楚了,請吃的主人是他過去的一個同學。鄧一群在酒桌上也沒有介紹他是誰誰,隻說是自己的領導。一切看起來僅僅像是一次很隨意的吃請。
龔後來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