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絳藍色的天空像是潑墨後的大肆渲染,洋洋灑灑地鋪滿了整個天空,晦澀的壓抑著,籠罩了整個大地,然而仉家的倉庫裏漆黑一片。
仉糖獨自蜷縮在硬邦邦的木板上,無邊的黑暗肆意彌漫,仉糖不斷在心裏詛咒那少年,
小黑屋裏,隔絕了外麵的一切,即使仉糖耳朵很靈敏,然而外麵卻是萬籟俱寂,靜到偶然間枝頭一瓣花落下的聲音都能讓仉糖聽得一清二楚,孤獨在仉糖心頭肆意的蔓延。
來到這個世界,沒有母親的壓迫,會很自由,快樂,然而在這個世界,背著庶女,煞星的身份,自己不能和其他族人一樣能夠凝結玄氣,無法凝結玄氣,就無法吸收精華修煉,背上了廢柴廢物的名號,遭人唾棄……
忽然間,仉糖想起二十一世紀的母親,父親早逝,母親雖對自己魔鬼式教育,望女成鳳的培養,但百般疼愛,愛子心切的心卻是情真意切。
倘若八歲那年沒有打開八音盒,或許自己還依舊一本正經的念書,考大學,讀博士,外出留學……按照媽媽安排的“人生成功者大道”走完一輩子。
仉糖倒不是後悔,她不要一輩子受人安排,人生要自己做主,隻是八音盒把她帶到的這個陌生地方,莫名其妙頂替了“仉糖”生活在仉家,受著委屈欺淩,這種莫大的反差,忽然好想自己的母親。
一時間淚水似決了堤的洪水,怎麼也止不住。
仉糖伸手要擦眼淚,卻驀地警惕了起來。
小黑屋的一個角落竟忽然閃起奇異的金光,金光愈發強盛,近乎將整個黑屋照亮。
一個白色的毛團,伏在地上,白色的、毛茸茸的。
仉糖爬起身,小心翼翼的走近,便鬆了口氣,原來是倉鼠,定睛細看,結果這次正正對上了一雙晶亮的瞳仁,而且她似乎看到那雙瞳仁裏,流露出極人性化的傲慢譏笑之色。
傲慢?譏笑?一隻倉鼠?怎麼可能呢?
仉糖覺得自己想多了,倉鼠的眼睛,怎麼可能會有那麼複雜的神色呢?看來是她眼花看錯了。
忽然,倉鼠竟飛了起來,仉糖看呆了,連揉眼睛的動作都頓住了。
……會飛的倉鼠……魔獸……
“魔獸!?”
忽然倉鼠傲慢的眼神明顯變成了懊惱錯愕,四肢與尾巴胡亂揮舞擺動,最終沒能穩住身體,十分狼狽地從空中摔了下來。
仉糖瞬間緩過神,伸手想接,可還是慢了一點點,眼睜睜地看著倉鼠四仰八叉跌落在地上,發出“吱”一聲慘叫。
“你沒事吧?”仉糖搶步上前,小心地把倉鼠捧起來。
雖然倉鼠狼狽得可以,但毛茸茸的溫暖小身體,萌萌的,軟軟的,唯有瞳色如極品的瑪瑙一般泛著粼粼波光,仉糖一眼認出是偷吃的那隻。
倉鼠眯著眼睛斜了她一樣,懨懨地一聲不吭,那樣子看在仉糖眼裏,真真傲嬌又倔強,可愛又可憐。
“你是魔獸嗎?你怎麼會在這來?這可不是廚房,沒有好吃的。”
“你主人怎麼會讓你跑出來?還是說你沒有主人?要不要跟我一起?要的話吱一聲,不要的話吱兩聲。”仉糖的傷心瞬間拋在腦後,不管眼角還有未幹的淚水,也不管一隻倉鼠是不是能聽懂她的話,徑自跟它商量起它去留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