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華市的秋,定格在了被日光穿透的林蔭路上,整齊的瀝青路麵上布著繁星似的光斑,也不時會有枯黃的葉子飄落。放眼過去,黑色的路麵上布下了黃色的斑紋。
林蔭路的盡頭,有兩個人久久駐足,不肯離去,似乎是被落下的葉所吸引。
“我走了”那個高大的男孩看著麵前矮他半頭的女孩,麵無表情的說。那張臉像是在審問犯人一樣,很是嚴肅。
“哥~”女孩輕輕搖晃著男孩的衣角,漂亮的眼睛裏在陽光下閃著晶瑩的光。
“冰兒不哭,哥又不是不回來了,給你帶好吃的好不好?”男孩揉了揉女孩的頭,輕輕拭去她眼睛裏晶瑩的光,但依舊是麵無表情。
女孩抬頭,看著男孩,突然擁進男孩的懷裏大哭起來,這著實讓男孩有些措手不及。
“冰兒不要哥哥走,要哥哥陪著冰兒!”女孩抽噎著抱著她的哥哥,男孩抱著她,被她那傻傻的樣子逗笑了。
“真是個傻孩子!”男孩湊在女孩的耳邊輕柔的說,身上青春的味道如一隻手,輕輕拍在她的頭上。
男孩叫耿炎,女孩叫耿冰。耿冰是耿炎的妹妹,與他相差5歲,還是一個初二的學生;而耿炎呢,以優越的成績報考了金陽市的大學。
今天,就是耿炎告別自己的家,踏上異地求學的路。
“嗯?”耿炎口袋裏的手機響了“媽,怎麼了?”
“快到點了,回來吃飯吧,吃了飯再走。”耿炎的媽媽既漂亮又溫柔。耿炎也說過,媽媽是世界上最愛他的人,也是他最愛的人。
“好!”耿炎雖麵無表情,但能從話語中感到,耿炎對待媽媽,同他對其他人不同。
“好了好了。”耿炎輕輕的捏了捏耿冰肉嘟嘟的臉蛋。“走吧,媽給咱們做了好吃的,你還能再看我一會。”
耿炎拉住耿冰,穿過斑駁的林蔭路。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早戀的情侶。
這頓晚餐,是耿炎吃的最慢的一次。是媽媽問候最多的一次,也是冰兒哭的最凶的一次。
暮華市的夜空,每一顆星都在閃爍,沒有朗朗明月的照耀,大地上卻也披上了一層墨白。夜空中,一架白色的客機翱翔著,在那個小小的飛行器裏承載著很多人的希望。
耿炎,就是希望。他聽著耳機裏黃家駒沙啞而深沉的磁性嗓音,頭枕著舷窗閉著眼睛回憶到剛才那一幕:不舍得兒子的媽媽不斷的關心他,妹妹冰兒則不斷哭泣,不舍得他離開;許久未見,已經輟學打工的發小邵天之也特意請假回來送他,沒有離別的傷感,反而很是輕鬆:“你走了,我替你照顧媽。”
“滾,沒死呢!”
一同前來的,還有耿炎的老師和班主任。因為一個耿炎,為這個班主任獲得了優秀教師的稱謂,讓教過他的老師披上了一層叫做“榮耀”的新衣。不用問,教出了那樣的一個學生,他們的臉上也難掩獲得“新衣”的喜悅。而耿炎,卻什麼都沒說,呼吸卻有些沉重,他盯著媽媽,妹妹,還有邵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