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現在還感覺良好,但是我覺得這是我安排後事的時候了(如人們常說的那樣)。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們應該知道。因此我才寫這封信。
我可以肯定,你們翻看了保險匣,發現了那個一九六五年寄給我的牛皮紙信封後最終一定會找到這封信。如果可能的話,請坐在廚房的餐桌旁讀這封信你們不久就會理解這一請求。
要給我的孩子們寫信講這件事對我極為艱難,但是我必須這樣做。這裏麵有著這麼強烈、這麼美的東西,我不能讓它們隨我逝去。而且,如果你們應該全麵了解你們的母親,包括一切好的壞的方麵,那麼你們就必須知道這件事。現在,打起精神來。
正如你們已經發現的,他名叫羅伯特·金凱。他中間隆名的縮寫是“l”,但是我從來不知道那“l”代表什麼字。他是一名攝影師,一九六五年曾來這裏拍攝廊橋。
你們應當記得,當那些圖片出現在上時,這裏如何的滿城爭道。你也可能還記得從那以後我就開始定期收到這雜誌。現在你們知道我為什麼突然對它感興趣了。順便說一句,他在拍杉樹橋時我和他在一起(替他拿一外相機背包)。
請你們理解,我一直平靜地愛著你們的父親。我過去知道,現在仍然知道是如此。他對我很好,給了我你們倆,這是我所珍愛的。不要忘記這一點。
但是羅伯特·金凱是完全不同的,我畢生從來沒有見到,聽到或讀到過像他這樣的人。要你們完全了解他是不可能的。首先,你們不是我;其次你們非得跟他在一起呆過,看他動作,聽他談關於物種演變的一個分支的盡頭那些話才行。也許那些筆記本和雜誌剪報能有所幫助,不過連這也不夠。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不屬於這個地球。我能說的最清楚的就是這樣了。我常常把他想成一個騎著彗星尾巴到來的豹子一般的生物。他的行動,他的身體都給人這個感覺。他能集極度激烈與溫和善良於一身。他身上有一種模糊的悲劇意識。他覺得他在一個充滿電腦、機器人和普遍組織化的世界上是不合適宜的。他把自己看作是最後的牛仔,稱自己為“老古董”。
我第一次見到他是他停在門口問去羅斯曼橋的方向。那時你們三人去參加伊利諾伊博覽會了。相信我,我決不是閑在那裏沒事找刺激,這種想法離我遠了。但是我看了他不到五秒鍾就知道我要他,不過沒有我後來真的達到的那個程度。
羅伯特·金凱通過旅客座位那邊的窗戶向她招招手。她看見他手上的銀鐲子在陽光下閃爍。他襯衫的頭兩個扣子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