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了會做蛋羹外,還會做什麼?甜品會嗎?”
出於同情和人道主義精神,阿一責無旁貸地把他餘下的活兒都攬了上身。於是,一碗羊奶燉木瓜就上了景淵的飯桌,剛吃一口,那種奶膻味就活生生地讓他把剛下肚子的飯食如數嘔吐而出。
“誰做的甜品?”景勉盯著韓雙罵道:“給我把孫旺喊來,這回我要打斷他的狗腿!”
韓雙雙腿發軟,正要到廚房喊人時,忽然有家丁趕來稟報說:“廚房現在失火了,大家正在救火……”
景淵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似乎更加白了幾分,捂著還沒安穩下來的胃部踉蹌著要走出去,景勉一手扶著他道:
“侯爺勿要動怒,讓景勉去處理這事就好。”
景淵置若罔聞,皺著眉忍受著翻湧而起的惡心感匆匆向廚房方向趕去。果然那裏濃煙彌漫,眾家仆正紛紛提水滅火,孫旺正在大聲喊著什麼人的名字,片刻後果然有一青衣小婢捂著口鼻踉蹌而出,撲入前麵那月白長衫的男子懷內。
沈默喧背對著眾人,輕撫著她的背,小聲地安慰著,終於那受了驚嚇的女子哽咽著哭出聲來。
那哭聲很熟悉,熟悉得刺痛了景淵的神經。
連日的猜測如今得以證實,那顆懸了許久的心明明該安穩下來,此時卻不知被何處而來的一隻手揉得又酸又痛,眉宇間有隱隱的怒氣卻又因那女人該死的哭聲而發作不得。
“侯、侯爺,”孫旺一回頭見了他,嚇得慌忙把手中的水桶一扔跪下在地,結結巴巴地說:“孫旺該死,沒看好下麵的人,出了這種事端……”
景淵不語,隻是冷眼看著沈默喧,還有瑟縮在他懷裏的身影。
“侯爺,”沈默喧放開阿一,上前行禮,道:“侯爺無須擔心,隻是發生了小小意外。”
景淵隻是盯著很快反應過來跪在地上的阿一,“意外?孫旺,侯府的損失你無須賠償了,隻是明日便走吧,侯府不留你。”
孫旺臉色大變,再也掛不住臉痛哭求情,從上有高堂說到下有三齡稚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教聞者傷心聽著落淚。
“跟孫廚子沒有關係,是我的錯,不知道那柴還沒幹透就拿去燒,結果弄得滿屋子都是煙……其實,根本沒有著火……”她低著頭,把聲音放粗。
果然是她……那日早晨槐樹上的半角蔥綠衣裙,書房裏的野菊花,蛋羹還有什麼甜品……她以為,這樣他就認不出她來了?的確,那道疤痕很猙獰,遮住了半張臉麵,可是她忘了,一個婢女怎麼敢在他麵前自稱“我”?她怎麼還敢回來?這笨女人,不是已經讓她死心了麼?她怎麼還敢每天早上往他書房裏送花?!
“誰讓你到侯府當丫鬟的?”景淵一開口,園子裏的空氣頓時冷凝下來。
“是你的……不,我的叔公老爺,把我賣到侯府了,我糊裏糊塗簽了賣身契……”是真的,在她午睡睡意正濃時可惡的老頭子就抓住她的手指打了指模。
“景勉,把人趕走!”他齒縫中蹦出了幾個字。
“不要!”阿一大聲道,不管不顧地站起來對景淵說:“我不要走!”
聲音大得當場就把所有人震住了。孫旺連連對她打眼色累到眼皮都幾乎要掉下來了,得罪景淵的後果很嚴重她究竟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