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抵抗他越是步步進逼,她放棄,身子酥軟下來他反而放緩了節奏,輕嚐慢品,纏綿入骨。
阿一城池失守,一敗塗地。
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形容她此刻的感覺,唇齒相依氣息相聞,這種觸碰讓她歡喜而畏懼,讓她手足無措卻想要沉淪下去。他是喜歡她的麼?還是征服或是好奇?她的心裏亂哄哄的一片,雙手抓緊了他胸前的衣襟,不自覺地問出口:
“侯爺,景淵,你喜歡我嗎?”
景淵頓住,似笑非笑地鎖住她黑白分明的雙眸:“不討厭。”
心下曾如何的百轉千回直到勇氣可嘉地問他這麼一句,不料隻得了一個“不討厭”的答案,阿一雖有這樣的料想但心底難免隱隱失落。
“那你親夠了嗎?”她用力推開他。
“知道這不是咬了?”他在她身旁坐下,笑道,“孺子可教。”
她又不自覺地紅了臉。
“桂花蜜,很香。”他又說。
阿一渾身血往上直湧,他是在笑她早膳後喝了桂花蜜,滿嘴都是那種味道。抬頭看他,他臉上發自內心的愉悅笑容卻一瞬間讓她失神,一雙黒眸玉潤生輝,以前那絲涼薄的笑意拒人千裏的冷漠像被初陽散去,沒有偽裝也沒有刻意,更讓她覺得沒有距離,不需要仰望。
他就是這樣淺淺地對她笑著,明朗而溫暖。
迷失就迷失了,沉淪就沉淪了吧——阿一對自己說,如果這樣你都能抵抗,你可以立地成佛了。
很快,阿一住進品雪軒的事情便傳遍了整個蘭陵侯府。春倚樓裏,十五姬憤恨地摔下手中杯盞,瓷片的碎裂聲是這樣的清脆,她雙眼露出怨恨的神色,怒道:
“憑什麼一個小尼姑也能騎在我地頭上?!論容貌論體態我哪分不如她,上回眼看著侯爺就要傾心於我,誰知道她一個叛逃便毀了我的如意算盤!我就知道那時候該下狠手的------萍兒,把箱子裏華容坊新做的那套水綃紗八寶銀羅衣裙還有紫玉珠串帶上,我們到七姬十三姬那裏走動走動。”
三日後,景淵動身去建業,隻帶了景勉和兩名護衛。臨走前去了一趟景老頭子的藥廬,吩咐了沈默喧幾句,回品雪軒時阿一才剛剛起來洗漱,晚霞正在給她穿上外裳,見了景淵行個禮後景淵便揮手讓她退下。阿一坐在床沿忙著低頭綁好半臂小衫上的繩結,可腋下位置到繩結很難係,她嘟著嘴說:
“快叫晚霞回來,這件衣服麻煩死了。”
“我來。”他表情淡淡的,拉開她的手,頎長的手指靈活地給她的衣服係好繩結,一邊道:
“我要去建業,大概二十多日才回來。”
“哦。”她輕輕應了一聲。
“等我回來。”他說。
“好。”她還能逃出他的五指山麼?
“有沒有什麼別的要求?除了------”
“我的腳好了以後能不能出府去看看阿惟?上次不知道她傷的重不重,我想她了。”
“好。等你到腳好了,讓默喧送你去。”他對她笑了笑,她沒看出他眼中到那絲勉強,反而雀躍地回了他一個笑容。
景淵離府後,阿一仍然每天坐著木製輪椅在府中到花園或是軒中到荷池附近閑坐看書,鬱離每天都會來給她換藥,問道什麼時候能好時鬱離支支吾吾隻說讓她去問景時彥,阿一也沒多作他想。這日天氣很熱,到處不見一絲風兒,盡管才是早晨,日頭已經很烈,阿一躲在金銀花架下看書,不知不覺便小寐過去,朦朧間聽到有女子尖利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你是說她的腿再也好不了了?怎麼會?景神醫也有治不好到病症?”
“姐姐你有所不知,正是因為景神醫搖了頭,才肯定知道她的腿傷了筋骨,這輩子都可能站不起來了。我就說侯爺怎麼會憑空對這樣一個沒有見識沒有容貌舉止粗野的小尼姑寵愛至此,原來是因為對她心懷愧疚。”
“十三姬不要亂說話,”七姬打斷她的話,“侯爺不也曾經一連五日不曾出過你的房門?盛寵你我都有過,可會長久?”
“七姬姐姐說的正是。”十五姬歎了一聲道:
“侯爺當日與我情好日密,夜夜癡纏,極盡寵愛,如今不也把恩情都拋諸腦後?十八姬成了殘疾之人,怕是今歲又有得道高僧勸他積德行善, 侯爺想起她原是佛門中人, 所以才勉為其難對十八姬以恩寵彌補吧。。。。。。”
十三姬撇著嘴諷刺道:“人說以色事人不能長久,十八姬連色都沒有,更不要說是才了,我看侯爺沒過幾天就膩了,到時候她寵妾當不成,尼姑也當不成,笑話就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