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活著回來,我甘願請你吃兩天白飯。”老向導希望落雪能回心轉意,否則自己不少了一筆生意了嗎?
‘輕履者遠行’,‘初生牛犢不怕虎’沒有多少顧慮也沒有多想落雪就出發了。一百多裏,大概要兩天,他覺得自己比起那些怕死的要等上幾個月坐火車或是等一年請向導穿過強多了。他相信隻要在鄉導那裏得到地利,憑自己的膽識這不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嗎?
沒有想過在原林裏的樹木是那麼厚密,落雪根本看不清天空,太陽和月亮被濃密的枝葉遮住了,他隻能憑著不同顏色的樹幹和指南針來辨別自己的方向,地麵上集了好厚一層落葉,落雪發現在這黑漆漆的山林中行走,真的很令人害怕,烏鴉、貓頭鷹等各種各樣的動物怪叫和抖動樹枝的聲音會令人心驚膽顫的。他想快速結束這種旅程,於是他加快了速度,想以一天一百裏的速度趕完它。
當落雪爬上那個三十裏處的山頭時,天黑了下來,落雪知道自己最恐懼的黑色既將到來,那漆黑中晃動著多少黑色的無形殺手呢?他很快下了山,令他不能相信的是山裏黑的可怕,比山上的大青石還黑,自己多麼想有一個生火的工具,這裏太冷太陰暗了!
四周靜寂下來,隻有自己‘嗖嗖’的腳步聲。“當一個龐然大物來臨時,一定會拽著‘呼呼’的風聲!”落雪想。落雪發現沒有什麼危險,就急急地向前走去,但他還是刻意不驚動什麼,因為他怕有什麼動物的突然襲擊。
想也不會有太多危險的,隻要自己小心一點兒就好,天真的黑得很快,山林裏很快就黑得不見五指,落雪最怕走夜路,夜間不好辯認什麼,最容易迷路。他也不敢耽誤什麼,也不敢停留,他知道自己如果停下來就有可能碰到野獸,因為野獸一般住在山上的,山下才有可能是安全的。
不知走了多久,山林裏有一條崎嶇的小路,“快到邊緣了吧!”落雪幻想著,靜,隻有走在聽到自己的腳步聲的山林中才會更覺得可怕,落雪幻想著背後有什麼緊追著。“不要怕,那是自己的腳步聲,這個世界上沒有鬼的。”落雪自勵著。‘沙沙’落雪想起在家母貓舔著獵物和小貓的聲音,仔細一看,前邊兩三米遠的路旁邊橫臥了一隻比貓大了幾十倍的黃毛虎,落雪迅速爬上離他最近的那棵樹,在樹上他的心狂跳了好久才平靜下來,他看了看路邊的那隻老虎,它懶散地伸著四肢,眯著眼,身邊的兩隻野豬有一隻已經吃了一半,似乎什麼也沒有發覺。落雪盯著它看了很久,發現它依然是那個動作。“它是將要死了或是吃飽了吧!”落雪大膽地溜下樹,那隻虎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呢!離路邊一米多,隻要它跳起來,輕輕一撲,自己不就完了!落雪想著迅速挪著腳步,提防著老虎發動什麼戰爭。落雪輕輕地從老虎身邊走過。“虎還是有人性的!”落雪剛走出與老虎對峙的範圍就飛也似的跑了起來,他窘極了,累得實在不行了,在一塊大青石旁停下來想休息一會兒。
“沒有完成任務這是不允許的!”落雪想起了瑞昱老人,那個敢打破規矩的人,不能呆在這裏太久了,經過稍時的休息之後,落雪從安逸的大青石上站了起來,繼續向前走著,由於沒有走山路的經驗,特別是在夜間,走起來難免會磕磕碰碰,弄傷皮膚的。
“嗷嗷嗷……”遠處狼的叫聲像發現了什麼獵物,“嗷嗷嗷……”狼的長嘯像勝利者的凱歌。落雪覺得非常有趣,他不能像孫權那樣親自射殺老虎,可是模仿一下狼叫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嗷嗷嗷……”落雪扯著嗓子學起了狼叫,也根本不知道這些叫聲意味著什麼,但是這樣叫著落雪更加興奮,走得也快了,他發現這樣根本找不到害怕,也不用害怕,說不好狼還怕自己呢!自己也相當於一匹無敵的“狼王”了。
“嗷”落雪聽到一個極小極微的像嬰兒哭的聲音。“嗷”又是一個極小極微的聲音,好像是狼在聯係什麼!落雪意識到自己有了危險,順手抄起地上的一段枯木,右手拿刀,左手拿棒向前走去。落雪突然覺得左側有風,就猛跨一步,並向右轉了半步,借勢向落在他身後的那個黑影猛砍一刀,那匹狼輕輕地抖了一下,連叫也沒有叫一下就不見了。走了一段,落雪突然覺得右側有風,急退一步,把橫撲而來落在自己麵前的狼一陣亂刀猛棒打暈了。往前相對平安些,沒有多久又有一匹狼像狗一樣緊緊地跟著落雪直啃落雪的腳後跟,落雪趕緊跳起來,一腳把狼踢走了。剛站好,頭頂上徐徐有風,似龐然大物落下,落雪慌忙躲過,他沒有想到狼竟能跳到這麼高的樹幹上,正想補上一刀,卻看到前邊一隻狼正迎麵撲來,趕緊向前一小步並向右猛轉,端平左手中的木棒往狼嘴裏一橫,右手揮刀把狼的雙眼劃瞎了,瞎了眼的狼小聲嚎叫著像嬰兒一樣跑了。落雪丟下木棒像風一樣向前跑去,後邊的狼總是窮追不舍,追一段路邊等在那裏的同伴立刻發出信號代替它繼續再追,落雪跑得累極了,“嗷嗷嗷……”前邊仍有狼的叫聲。突然追他的狼停了下來,臥在路中央,不追了。
落雪很納悶,不知道進還是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不能在這裏等死的!”落雪想著就向前繼續走去。
周圍不斷地有狼的叫聲,落雪知道前邊有一個更大的狼群的,自己赤手空拳怎麼鬥得過呢?但他還是會一試的。那群狼在圍攻一大群野豬,落雪繞了十幾米一個大圈從它們身後繞了過去,它們好像目標很專一,因此落雪很曉幸,也很曉幸發現自己跑的比狼還快。所以落雪打算遇到群攻最好的方法就是先迷惑群狼,再發揮自己的優勢——跑過它們。
沒有想到自己沒有走多久就遇到十多匹狼,落雪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群狼很快把落雪圍了起來,落雪迫於無奈,像恐嚇一群強大的敵人一樣撕著臉大吼大叫,狼迅速把包圍圈放大一點,落雪順勢揀起了地上的一根木枝,群狼又緊緊地向裏靠攏。不等它們發起進攻落雪就用木枝不斷地挑起枯葉灰土,狼眼欲迷。落雪突然把離他最近的那匹狼一棒打暈,不等眾狼回神已飛速跑了起來,狼是很有意誌力的動物,落雪知道自己這樣鬥不過也跑不過就隻能和它們鬥智。落雪的速度提得很快,當他甩開狼一段距離時,迅速爬上了一棵大樹,然後像猴子一樣從這根樹枝蕩到那根樹枝上,眾狼不會因為這些而迷惑的,它們在樹下觀望了一陣,就你一口我一口地啃著樹幹,啃得滿口是血也沒有放棄。“好有意誌力!我得比過他們。”落雪在一個樹杈上坐了下來,一會兒他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掛在樹枝上,悄悄地跳到其它樹上,滑下,溜走了。
經過一陣瘋狂的啃噬之後,樹倒了,群狼發現不見了落雪,又迅速追了起來。落雪剛跑了一陣停下,又聽到後邊“呼、呼……”的喘氣聲,於是又跑了起來,一條小溪擋住了去路,落雪也顧不了太多,跳了下去,隻奈何這裏不是雪蓮城,自己又不會遊泳,弄得嗆了幾口水,好不容易浮出水麵,已有兩匹狼像狗一樣“撲通、撲通”跳入水中,但很快就遊到了岸邊,“它們怕水!”落雪想,落雪找到一段枯木浮在水麵上,群狼則分散開來,圍在小溪的兩岸,對峙了一陣,群狼像放棄了似的,有的臥倒在地,有的閉了眼睛睡覺,有的上前喝水,有的幹脆一走了之……
“這是狼的誘惑,我在水中呆到天亮再想辦法。”落雪想。
兩岸是鬱鬱蔥蔥的樹木,突然從上邊跳下一匹狼直撲落雪,落雪覺得頭頂上方好大的風趕緊遊開,狼撲空落在水中,落雪快速抽出刀把正在水中撲騰的狼搠死了!落雪發現他頭頂上方的一個樹枝上有一匹狼靜靜地臥著假裝睡覺,在它的身後不斷有狼靠著樹幹,像人疊羅漢一樣把另一匹狼舉起,然後最上邊的狼往樹上跳,那匹狼身邊已多了兩三雙圓溜溜亂轉的眼睛,在黑暗中露出狡猾的光茫。狼不會隨便放棄它們就要得手的食物(即使在十分不利的條件下),一匹狼又撲了下來,落雪厭惡透了,躲過,把它搠死在水中。然而欲要跳下去的狼不再做無謂的犧牲,它們在等,在等待時機。岸上的隻有兩三隻狼在漫不經心地散步或睡覺,多麼地悠閑自在。樹木上的狼睜著透著光芒而又狡詐得黑滴滴亂轉的眼睛。“我們要報仇!我們要報仇!”群狼說。
天亮了,沒有想到森林裏天亮已將近中午了,落雪看清了狼的蹤跡,看到了它們的真麵目:像狗一樣靜臥著,伸起它們那尖尖又保持警惕的耳朵,眼睛灰溜溜地亂轉著,一肚子的壞主意。假裝睡覺、悠閑自在、漫不經心……好一個戰神!
“來啊!跳下來啊!”落雪叫著,拍著水麵,群狼開始騷動。“啊……”落雪心中充滿了憤恨,“來啊!來啊!來報仇吧!”落雪吼著,狼王靜靜地走了,群狼也悄悄地走開。
落雪迅速上了岸,被冷風吹得顫顫的,一隻狼又撲了過來,好囂張!好張狂!沒有你們的形勢了還敢來!落雪迎上前一刀捅進狼的心窩,它很快倒下了。原來狼逃走隻是狼的誘敵之術,竟在極其不利的條件下又追起落雪,落雪一聲大吼,把狼嚇退了一截,便迅速地跑了起來,突然有一根折了的樹杆擋住了去路,落雪還未發現上邊有什麼字就急跳了過去,右腳踩到了什麼?被倒掛起來!一匹狼跟著落雪跳了起來,掉進陷阱裏‘嗷嗷’地叫著,群狼像嬰兒一樣擠眉弄眼,‘嚶嚶’地亂著,可是無濟於事,沒有多久就若無其事地走開了!
“狼也會因同伴的遇難而流淚的啊!”落雪被倒掛著看到每匹狼紛紛丟掉了一大滴一大滴的眼淚後才瀟灑而去,似乎不以為然,也十分舍不得。落雪看到了狼那一起一伏的壓縮彈簧那樣一緊一縱的身影慢慢消失,不由得感慨:“狼是多麼可愛啊!”
“狼真不愧是當今之戰神!”落雪不禁暗歎這個世上有哪一個團隊能勝過狼呢!
“它們應該想辦法救你才是!”落雪對掉在陷阱裏的狼說,想到自己被吊著的可悲,落雪說:“我們應該自救才對。”
狼剛開始還“嗷嗷嗷……”大叫,不斷地往陷阱外竄試圖擺脫什麼。後來像失去了氣力,沒有動靜了。仔細再聽,發現狼在發出‘嗷嗷’的聲音像是和誰正在進行一場你死我活的殊死搏鬥或是得到食物發自內心的那種貪婪、自私、利欲攻心的霸道一樣。
“裏麵有其它動物或狼!否則沒有必要這樣啊!”落雪想。
不多時,有幾個人提著槍來了,他們當中還有幾個醫生,“救我!”落雪衝他們喊著,馬上有人過來把落雪放了下來,把他放在擔架上,立刻有人給他檢查身體。
“噢!不!它把自己的腿咬斷了!”有人叫著,他費力地從陷阱裏提出一隻被麻醉了的狼,它的右後腿已被咬得隻剩下幾根筋了。
“再晚一些就有可能全部咬斷了!”
“它是用這種自殘的辦法自救,的確我們要改進我們的方法了!”
“好一個勇敢的動物!”
“能接好嗎?它有危險嗎?流了那麼多血!”
“它暫時不會有危險的,我隻能幫它包紮好傷口,止住血,隻能帶到城市的大醫院才能為它做接肢手術。”
“謝謝你!”
“客氣什麼,還不是為了多活幾個生命嗎?”說完幾個人笑了起來。
落雪為這匹狼感到興奮,當群體為了保存實力而拋棄它時,它沒有被隨便打倒,而是隨時采取最有效最快捷的方式自救——雖然是自殘。寧死不做戰虜,不拖團隊後腿。
“它是一匹真正的戰神!”落雪從單架上跳了下來,他不願意躺在舒坦的軟床上享受,他寧願和眾人一起步行,他要做回真正的自己,他要像狼一樣敢作敢為敢承擔。
落雪被拘留了,原因是涉嫌捕殺野生動物,由於出於自衛的原因,人們對這個吐字不清,略有傳奇色彩的人物還是放了一馬!落雪被關了三個月,由於查不出他的圖謀(謀利尋私),落雪是因為自衛,由於落雪頭發胡子特別長,報紙上立刻刊登《他是個野人》、《最近發現UFO在XXX原始森林處活動》、《外星人的腳印》、《他才是真正的戰神》……題目繁多,知情者不知情者,五花八門,品種齊全,生怕這一次能露掉自己搶占的風頭,甚至有人隻聽到落雪搠死了兩匹狼也誇其口叫《外星人的眼光》。
由於落雪的身份證是二百多年前的,所以沒有人相信,也沒有人敢用,一查老底,果真XXX和平鎮有一個叫陳落雪的,但是又沒有任何人能說服誰這是真的,隻有一種可能是思想過敏。上報中央,DNA檢測、測荒、考證,絕對沒有一樣作假的痕跡,又過了三個月,中央命令:放。地區也怕麻煩:放。
落雪的突然被放使媒體亂了頭緒,但很快已不是什麼‘新聞’而是成了‘傳說’和‘奇聞’了。為了保護自己的合法權益,獄方在落雪的強烈要求下給他剔了頭,他現已是個小平頭,胡子早已被刮光。由於沒有錢,落雪被迫在工地做了幾個月的苦力才湊足了回家的路費。
當落雪踏入和平鎮的土地時,發現這裏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人們住的是集體公寓,有專業的養殖場,專業的果蔬基地,專業的農產品基地,甚至還有專門給農作物施肥、噴藥的公司,這就是所謂的農村嗎?這是現代化農村嗎?退耕還林、退建築還林、保護土地、保護林木,“植樹一棵,富及一家”又如:每年樹一棵,富可致天國。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隻有在急劇的競爭力上,才會有這麼多能人強人出現,以至於出現專業化品牌,超市場服務,集中型生產、大型加工基地等。“或許是時代的進步吧!”落雪想。
落雪問了很多人才明白所謂的和平村早已在幾年前退村還林,搬進集體公寓裏了,由於人口過剩等諸多原因加劇了市場的經濟,人們不得不舉起‘節約、高、精、密、新’的可持續發展觀為後代留下一個務實的生存平台。
落雪萬萬沒有想到當年的政府小樓早已變成了現代化大型的寫字樓,一查太平鎮的曆史,果真有個叫陳落雪的,隻是兩百年前已經失蹤了,他的弟弟末有,他的弟弟的後代改姓了墨,如果姓墨的還在的話應該落雪是他們年齡中最老、輩份最高的一個老人(108)的曾祖父,沒有人願意相信這些事的,辦公室的人誰也沒有把這件事當真就把落雪趕走了。
落雪不得不在這個鎮上挨家挨戶地打聽,見到的盡是一張張冷漠無情的麵孔,他不敢相信這些人為什麼會這樣,是什麼人辦什麼事吧!他相信自己會碰到一個姓墨的人的,因為那不是墨子的後代,而是與自己有著濃厚的血緣啊!
撲鼻而來的是一種特殊的氣味讓落雪想起了什麼,大概隻有喜歡它的阿狗才能第一個試破吧!“大糞!”落雪急欲匆匆地穿過它們,卻見繞著一幢住宅的旁邊種了一圈樹苗(大約一米遠一棵),有一個人還不停地往裏麵加著糞。
“大熱天的,多影響空氣啊!”一個過路人用右手的中指和食指的兩個指尖捏著鼻子丟下這麼一句話快速走開了。
“哐啷!”這幢住宅裏的主人,一個五十歲上下的中年人輕輕把門打開了,他帶著鐵鍁一邊小聲罵:“狗娘養的!”,一邊又匆匆地從樹周邊挖了土把樹周圍的大糞掩埋了。
“你罵誰呢?”挑糞工聽到後火了!
“娃呀!有人挖我們土了!有人挖我們牆根了!快來呀!”站在前邊那幢樓二樓的一個婦女把窗子打開後往下望了一下,才把窗子關上。
“娃呀!有人打你爸了!”中年人剛直起腰就聽那婦女又叫著。
“鳳輝!風影!啊!有人打你哥了!”那個婦女不斷地發號施令,一會兒挑糞工身後就多了三個人,其中有一個一米九七以上的‘猛男’——這裏的任何人都比得下去。
“這是你家的土嗎?鄉巴佬!”鳳輝叼著煙上前幾步抬起他那油黃的右手點著中年人的胸口。
“鄉巴佬!告訴你,要想做好事也要到地裏去挑,這是我們的地盤,不是公家的,更不是你家的!”風影把剛點好吸了一口的煙扔在地上指著中年人的鼻子說。
“長點記性!”猛男把剩下的半桶糞往門口的那棵樹邊上一倒,糞流了一地,流到了中年人的腳下,流到了善良的人的大門前的空地中央。
“哈哈!沒有出息!”挑糞工樂了,扭著頭笑著說:“走!”
“媽的,老子操你祖宗!”中年人舉起手中的鐵鍁就向挑糞工砸去。
“他媽的,你自己操你自己吧!”猛男輕輕地把挑糞工推到一邊,待中年人的鐵鍁落下,順勢向前一拉,中年人差一點栽倒,他奪過中年人手中的鐵鍁稍往右小腿上輕輕一放,“哢嚓!”一根榆木質的鍁耙已折成兩截。
“就憑你,找死嗎?”鳳輝風影不等中年人站穩,‘嘭、嘭’一人一拳已經打在中年人心口,中年人被打得連退了幾步才站穩。
“大叔!二叔!你們休息一下,讓我來!”猛男把鍁耙丟得遠遠的,拉了拉衣領吹著口哨走了過來。
“你來!你來死嗎?”突然從裏麵跳出一個潑婦,她右手拎了一把菜刀,左手握了一把鐵錘,遠遠看上去頗像關公加上李逵的架勢,終於出來一位捍衛她男人的忠實衛士了。
“咦!咦!這不是二奶嗎?今天也想‘鳥’一下了!”二樓的婦女開口了。
“我操!打不過就躲在豬窩裏,虧你還像個人呢!”潑婦用菜刀指著二樓的中年婦女說。似乎她們之間曾發生過多次戰爭,但憑一個躲在豬窩裏破口大罵的女人和一個飽經風雨滄桑的主婦相比,無疑是大敗而歸。
“操你媽的!如果你是人老娘立刻下去給你幹!”二樓的婦女把手中一塊要吃的西瓜往潑婦臉上摔了下來,潑婦趕緊用菜刀和鐵錘去格擋,西瓜撞在菜刀上迸裂開來,碎了。猛男輕輕一跳,在潑婦的左手右手上輕輕一打,兩件武器‘咣啷咣啷’紛紛落地,“啊!”潑婦的右手像是損壞什麼一樣不停地抖著怎麼也抬不起來,左手也起不了太多作用。
“媽的,欠揍!”猛男輕輕一推,把潑婦推了個四腳朝天。
“雞婆!我們不打女人!”挑糞工和他的兩個兄弟陰陰地笑了起來。落雪再也不忍不住了,他不忍心看到三條野狗肆意狂噬一顆善良的心的。“他們該死!”落雪輕輕地跳了過去。
“怎麼還請了打手呢?”挑糞工吐了一口痰,笑了!在他眼中,他兒子有本事,他們人又多,多一個又怎麼樣呢?
“法律是不允許你們這樣的!”落雪像母雞一樣把中年人藏在身後。
“老子就是法,警察也不敢來!你算什麼鳥東西!”風影火了,猛伸右手想一拳就把落雪打倒,落雪沒有理會,輕輕躲過。
“大叔,這裏有錢,你去報警!”落雪掏出一些錢把中年人推到一邊上說。
“他敢嗎?有種去啊!警察被我們打得直磕頭,從這裏爬著出去了!”挑糞工邊說邊指了指褲襠,笑得更加得意忘形了,他根本不把落雪放在眼裏。
“先揍扁他再說!”鳳輝不奈煩了,首先動了手,落雪知道一場惡戰是再所難免的。
“娃呀!你去打那個鄉巴佬!打得他一輩子也爬不起來!”二樓的婦女又發話了。似乎對這家人充滿了仇恨。
“就你們嗎?”落雪根本看不起這幾條狗的,當三兄弟有人發拳時,落雪輕輕地躲過,順勢用力往後邊牆上推,當三兄弟有人用腳時落雪一把抓住借勢快速往後退,然後用力往前使勁推,再輕輕一丟;當三兄弟有人穩打穩站時,落雪就猛踩他們的腳後跟猛扇他們的臉,‘啪!啪!啪!’三兄弟撞牆的、摔倒的、被踩腳的、被打臉的,三兄弟亂了套,隻有挨打的份。一會兒三兄弟被打得鼻青臉腫,罵爺咒孫的。
猛男很快把中年人夫婦打倒在地再也無力爬起來,連同中年人夫婦的武器——菜刀和錘子一齊丟得遠遠的。當他看到父輩們吃虧時,儼然甩了上衣,赤膊來打落雪,他陰著臉,猙獰地露出嘴裏的兩顆虎牙,在大熱天散發著陣陣寒氣,肥壯的肌肉和肌腱讓人感覺這不是人,而是一隻豺狼,一頭猛獸。“找死嗎?”就憑他那膘健的身材隻用身體也能像推土機一樣把他眼前的小不點推走的。
“就你嗎?”落雪不等他發起進攻已跳到他麵前,跳將起來,狠狠地在猛男的頭頂拍了一巴掌。落雪根本不想跳這麼高,因為自己的敵人太高了,比自己高得太多了;也從來沒有跳這麼高的,但是有人騎在自己的頭上,把刀放在自己頭上亂刮,自己能不火嗎?就算你是泰山,我用盡我的優勢也要把你比下去。
猛男嚇了一跳,但很快靜了下來,“媽的!找死!”猛男一彎腰,右手虛晃,假作攻擊落雪的頭,左手端平掌心向上直攻落雪心口,落雪輕輕躲過,又跳得老高,借勢扇了猛男一耳光,破口大罵:“野種!替你父母打你這個不肖子!一打你的不孝!”
猛男吃了虧,他知道自己太高了所以才會吃虧,最長的是自己的腿了,他必須借此發揮一下自己的優勢才是,落雪知道自己不會武功,更不懂什麼招式,隻不過雪蓮城中練了一段時間,比別人快了一點而已,當‘掃堂腿’以及什麼腳以怎麼樣的速度過來時,落雪就躲過,打不過,就躲。別人用招式,自己用形借勢;招式是固定的,形勢是利用的,況且人都會累的,所以會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三兄弟手持菜刀、鐵錘、鐵鍁杆圍了上來,他們想要了落雪的命,中年人趕緊去報警,無論是什麼中用不中用的警察總是正規的政府機構啊!‘強龍不壓地頭蛇’沒有哪一個警察能多吃幾口‘硬飯’的,吃‘硬飯’的人遭人暗算的太多了,所以敢給人民伸張正義、敢為人民說話做主的人都‘不得好死’,隻有那些附言趨勢、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才是‘真英雄’,才能‘上夠得著,下摸得著。’正是如此那些辦實事為民請命的人會忙得像特工一樣,假如能力不足會早年‘夭折’,假如既有能力又有手段那就隻有埋頭做事的背影,好像時間是金子做的一樣一秒鍾也不敢放過。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是狼的標準。
“來吧!就你們四個啦!”落雪叫著,像一匹野心勃勃的野狼,四個人不停地變幻著自身的位置和攻打的位置,落雪雖然能躲,但是還被逼得咄咄後退。真後悔自己沒有一些實用的招式。無形的東西太亂了!四個人攻著攻著就自亂起來,露出了許多破碇,落雪知道自己主攻的機會到了,他攻擊的對像不是強大的猛男,不是鳳輝風影,首先的一個是挑糞工。他隻有逐個躲過他們的銳氣,揀他們弱小的攻,逐個擊破,這才能發揮自己最大的優勢!
的確落雪贏了!猛男的優勢不好發揮,他的三個幫手猶如刀鏽一樣影響刀的鋒利;三兄弟互相不能配合,卻處處打自己,處處挨打,因為他們本身不利,握著的也不是利器,隻能借自己笨拙的動作給別人當利器用。
“二打你功夫不精!”落雪不知道這一巴掌打到了誰的臉上,不是自己打自己的,三兄弟見打不過別人還挨打就退了下來,似乎是自己在幫倒忙,猛男一腳飛來想把落雪踢倒,落雪賣了他一關,向後退了一步,猛男想著頂用又一腳踢向落雪的頭。落雪這下可沒有那麼客氣了,猛一低頭直撲猛男直立的那條腿。
“啊!”猛男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摔了個四腳朝天!
“摔王八了!摔王八了!”落雪肆無忌憚叫著,猛男的頭掉在一個樹坑裏沾了好多屎,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看到的人紛紛笑了起來。“要不是老子今天感冒非紅燒了你!走!”猛男生怕丟了自己高大偉岸的形象,就賣了落雪一關,氣急敗壞地走了!三兄弟料鬥不過也隻好走了!落雪攤了攤手,人們也怕這個不簡單的人物後麵肯定有什麼人撐腰,向落雪伸出了大姆指也隻好散了。
中年婦女拎起半塊磚頭朝那二樓的玻璃窗扔去,‘啪’玻璃被砸了個大洞。“三打你沒有良心!”落雪為了減少麻煩大叫著。
中年夫婦互相攆扶著約落雪進了屋,他們把門頂得死死的,中年婦女進屋後給落雪倒了一杯茶就放聲大哭,中年人請落雪坐下喝茶後也默不做聲,落雪追問了許久,中年人說:“先生!你快走吧!否則他們報複起來你就麻煩了!”並謝落雪這一次幫助。
“怕什麼!我還要在這裏找人呢?”落雪說。
“先生,真的,你拿這幾百元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吧!今天鬥不過,他們天天會來找茬的,直到把你耗得什麼鬥誌也沒有了,再到半夜,給你一個奇襲,防你也防不住啊!”
“好啊!來了好!來了才玩他們呢!”落雪對這樣的人心中已充滿了恨意。
“那不是開玩笑的,那是個賊窩!賊窩?懂嗎?他們哪一次來不是鬧個雞犬不寧的!”中年人語重心長地說,似乎充滿了無奈。
“警察不行,我讓報社來!讓法院也來!”落雪說著,很快弄到報社的聯係地址,他想用法律道德來解決這類事情。
中年婦女講起了事情的經曆:
20年前,村莊還沒有改革,還不是集中型村莊時,我們曾是很好的鄰居,她住在前麵,我還是在後麵,由於關係好,所以經常到一起玩,他的孩子也經常到我家玩。小孩子,年少輕狂,有一天我突然發現他們的孩子有些小偷小摸的,就告訴他們。“哎,小孩子嘛!年少輕狂,沒什麼的!”他們很不高興,連著幾天也不到我家。
後來一連幾天,我們每天中午幹完活回家,就發現自己的大門口中央有一堆一堆小孩子拉的屎。湊了一天,我就幹脆不上地了,我要看一看哪個鬼孫子在我們門前拉的屎!我關了門,老伴一個人去幹活了,門都鎖上,在門縫那看。那個毛孩子,大清早跑到我家門前蹲下,翹起屁股拉了許久,他的母親(今天在二樓的那個婦女)在邊上看著吃東西也不管。我當時氣急了,真想給她兩巴掌,想想自己被反鎖著或許又不是人家呢!不傷了和氣了嗎?後來就算了!可是一連幾天還是那樣!又一天,半餉有事我回家拿東西,那個毛孩子又是那樣,蹲在我家門口光著屁股啊!他媽一見我吃著東西狗一樣夾著尾巴跑了。我當時就蹲下問這個毛孩子:“是誰讓你在這兒屙的?對老二奶說,我給你錢買糖。”“我媽!”孩子小,五六歲,說了實話,我給了他五毛。“你說這幾天是誰在這屙的,我給你一塊。”我又接著問。“我屙哩!我屙哩!”聽了毛孩子的話當時我懵了,但我還是忍住沒有發作。“你再說,這幾天是誰讓你在這屙的,我給你十元!”“我媽!”毛孩子什麼都認了。當時我就火冒三丈,拎起那毛孩子管他哭不哭就往前邊跑去,她像發現了什麼,聽到孩子哭了,哭到自家門口了,就趕緊喊孩子的名字。沒有想到一出門便看到我,再也躲不過了也不好意思躲了才硬著頭皮站在門口,我拎著那毛孩子扔到他家門口罵著:“有種蹲這屙!”
“媽!媽!”毛孩子哭了很久,那婦女才磨磨蹭蹭地走了過來。
“咋回事了!”她像什麼也不知道一樣,真不相信人這戲演得多精啊!
“咋回事了!問問你是咋教孩子的!看著自己的孩子拉屎拉到我家門口也不管一下,跟那狗一樣,狗也會選選地方往牆角旮旯裏拉呀!”我當時很火就劈頭蓋臉地問她。
“小孩子嘛!沒關係的,大了就好了!”她發現自己失理了。
“沒有拉到你家門前,什麼叫沒關係?”我當時氣極了,快瘋了!
“他太天真可愛了,隻不過是一個小孩子,何必給予計較!以後有的是時間教嘛!”她還以為是天經地儀的呢!
“遲早你們會有好下場的!”扔下這句話我走了。
又過了幾天,我家養的豬丟了,我就在那裏罵,她也在那裏和我對罵,我當時就火了,找人專查他家是不是偷我家的豬的,也咒罵那偷豬賊:“那偷豬哩!你聽著,我祝你八輩子養不成一頭豬,養一頭就被人當你們家門口殺一頭,養一窩死一窩!你們一家永遠是個豬賊窩!”
就這樣我罵她罵,我停她也停,世界上沒有人不辦昧良心的事就怕鬼的啊!但是我們當時沒有證據也根本不懂咋弄哩這些事過些時間也就忘了。就從那時起,連著好幾年,就要到賣豬時,她家的豬不是被當著她家門口被殺死就是得豬瘟死了!據說半夜還能聽到殺豬時的殘叫聲,第二天早上起來門口殺的豬血還沒有幹……說是我們咒的,不做虧心事,那怕鬼敲門啊!後來,她的兒子小偷小摸被抓進少年監獄,也說是我們咒的;再後來,出來又跟別人販毒搶銀行被抓也說是我們咒的;你說這人講不講理啊!混蛋極了!關了十幾年出來了,還不改,就那個兩米多的高個,仗著他父輩兄弟多,他認識的混混多,就對我們作威作福。人倒黴了,分集中房時,房子偏偏又抓到他們後邊的號!人倒黴啊!沒有人想和賊做鄰居啊!連換個房子我們給人家倒貼錢人家也不來!真是沒有一點辦法啊!他們仗著人多就斯侮我們,多遭踏人啊!大熱天,人家插上幾個棍,澆上糞,熏你!大冬天,人家把洗腳水隔窗倒到你門口,每天早上起來不是濕濕成河就是結了一層冰。警察來了被打得跪著喊‘爺’叫‘爹’爬著從褲襠出去,法院來了,人家花幾個錢灌得迷三倒四的,‘沒事!沒事!’反倒是我們是‘刁民’馬上又再罰我們一遍,誰敢管地頭蛇?這個窩囊廢打不過人家,罵不過人家,告不過人家,怎麼樣也弄不過人家,隻好等他們睡下半夜了,我們蓋住……
“那你們沒有孩子嗎?”落雪問。
“怎麼沒?在學法呢!學習法律!我看也是個無用的東西,對待一群法盲一窩法盲有什麼用呢?說白了就你一個人懂用你一個人身上,我們不懂也不管你法不法,‘天王老子地王爺’,輪到我們學法隔天遠呢?有幾個人知道這叫法律呢?”中年人說。
“媽的!你以為你是誰啊!”對麵的婦女叫著,‘啪’二樓的鋁合金窗又多了一個洞,外邊剛剛趕到的記者偷偷地拍下了這一鏡頭。
“他們要來報複了!先生,你快走吧!他們人多,這一次可能幾十個人啊!他們從來沒有被打過這麼慘,你鬥不過,快走吧!越快越好!”中年婦女說。
“我不走!有記者,有法院,有警察,這下有好戲看了!”落雪笑著說。
“人多不辦實事啊!”中年人說。
“一會兒就有答案了!”落雪神秘起來……
“雞婆!快開門!”外麵不知誰叫著,接著就是不斷的推門聲。
“大叔,有沒有繩啊?綠豆?黃豆?木棒?辣椒油什麼的?”落雪問。中年夫婦愣了不知道做什麼,“我們晚點抓賊!”落雪教中年夫婦如此如此,又教記者作壁上觀,法院和刑警不要隨意行動,趁有利時機端了賊窩。
果真賊叫了幾聲就沒有動靜了,院子裏是水泥地,牆根灑了些綠豆、黃豆,放了老鼠夾。落雪悠閑地吃著點心,等‘賊’上鉤。果真有一賊進來探險,那賊跳下腳下一滑就立刻被打暈了,好久沒有動靜,落雪覺得這樣沒勁!當一賊再跳下滑倒時,落雪用一把菜刀架到賊脖子上,一把刀在賊臉上輕輕劃著,中年夫婦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賊綁得結結實實,封了他的嘴巴!
落雪特意帶賊來到樓梯間裏,讓這個賊看到他剛才的兄弟,又‘殺雞’給‘猴’看,弄了一大片血(辣椒油和一些色素)到賊臉上,一會兒賊感到臉上火辣辣的,心中怕極了。“你聽這個電話!”落雪把電話湊到賊耳朵邊上,賊聽到了警察隊長正在發布命令。賊點了點頭,他不想死更不想受這樣的折磨,更想的是為自己留一條後路的。果真,賊讓落雪敲了敲那邊拐角最底倒數第三層第三塊磚。聽到動靜很快有人翻牆進來,落雪一口氣打倒了三個。外邊和前邊的動靜突然大了起來,中年夫婦早已把賊捆好,落雪知道這場戲他們贏了。果真,一會兒‘110’警報響了起來,電話零也響了起來。“我們已經大獲全勝!”那邊的刑警隊長把這個快人的消息告訴第一個接到電話的人。
所有的光明到來了!中年夫婦把所有的燈打開,把腳下的幾個小毛賊連同所有的恩怨向記者、警察抖了出來,正如中年婦女詛咒的那樣:那偷豬的,你們家永遠是一個豬賊窩!賊首猛男,同夥挑糞工夫婦、鳳輝、風影以及一係列相幹人員。
報紙新聞上很快就有關於榜樣《捉髒三英》、《人民的榜樣》、《他是個英雄》……關於鄰裏的《一世的仇怨》、《仇怨是來自不經意的一件小事》……關於孩子的《救救你的孩子!》、《管好你的孩子》、《不能把小孩當孩子看》、《孩子天真嗎?》……
但是,猛男被執行槍決的最後一句話是:“我恨你!媽媽!”
次日,落雪準備走,雖然他被提上了捉‘髒’英雄,有幾萬塊錢的高額獎金,但是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弄清自己的身世,把中年夫婦交給報社後毅然走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果真全鎮有一家姓墨的,一問真的是前幾年從和平村搬來的,果真有個108歲的老人,他的兒子已經九十多歲了,人們一查宗譜,確實有個叫陳落雪的,18歲出走,後已不見其人,身份證編號是XXXXXXXXXXXXXXX,這不是自己的嗎?可是老人們不願意相信,否則他們就是曾孫了,但是沒有人不敢也不想不重視的。因為這關係到他們的祖宗,落雪這個人是真是假?是精神病還是什麼?為了弄清這個謎,老太爺親自找了一批人來鑒定,但是所有的人說那怎麼可能,你看他才二十來歲,頭發還沒有白呢!
沒有多久,老人病了,事情被擱了下來,陷入僵局,落雪抱著一絲幻想,在此留了下來,不過是付費的,老人覺得落雪這個人不簡單,便連續安排他的兩個曾孫子到落雪身邊,都有五六歲,一個聰明、調皮,頗受大家喜歡,吃母乳長大的,大家教什麼會什麼,成為家族裏的‘童星’,可是在落雪那裏怎麼也呆不住,因為落雪老半天一句話也不說,坐到那裏木木的,或是出門拜訪鄉鄰,很快就走了。第二個木木的,頭有點大,左側頭部還長了一個濃血胞,瘦得跟幹鬼一樣,眾人見了就推他一把:“去去去,哪遠去哪去!”吃奶粉長大的,就連他的母親也很討厭他。落雪並未嫌棄他,給他看醫生,找偏方,甚至每天晚上小男孩都跑到落雪那裏和落雪睡,很快濃血胞消失了,落雪興奮時經常用手指搗了搗小男孩左側的頭部說:“記住這裏長了個智囊噢!”
108歲的老人突然死了,九十多歲的老人在停屍三天後仍然沒有按照當地風俗埋葬,到了第五天,在冷棺中屍體發臭變形了,老人仍然沒有埋的意思,當有人責問他為什麼不葬時,他火了:“我還有個弟弟呢!”一直到第七天,在人們的紛紛勸說中,屍體匆匆下葬了。
事情過了五天,鎮上敲鑼打鼓的好不熱鬧,有一個九十多歲的老人一到院門口就跪下,雙膝蹭著地,頭上戴著白布,胸口戴著白花,腰間圍了麻繩,一邊哭一邊往中屋蹭去,當他蹭到靈位前要祭拜時,靈牌被他的哥哥拿走了!“你不配!滾出去!”下邊的老人什麼也不說隻管哭隻管磕頭,他的哥哥氣得臉色蒼白:“聯係了這麼多年,回,回,回到現在!人死了幾百年了!你不孝,你們把他給我拉出去!”沒有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