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他從顧惜何家裏回來的時候，顧惜何確實將他家的鑰匙留在了他這裏。
至於是怎麼留的，他不想回想第二遍。
不過現在顧惜何突然問鑰匙是怎麼回事？
麵對沈朝飲狐疑的目光，顧惜何微微笑著，道：“那鑰匙隻有一把，你留好。”
沈朝飲道：“你不是要回家拿鑰匙......”
話一出口，他就像咬自己一口。
顧惜何又不止那一套房子。
顧惜何道：“那套房子離恒一進一些，你以後不想回家，可以住在那裏。”
沈朝飲微抿著唇，“我不要。”
顧惜何微微失笑，“你要是覺得不好，作為交換，可以將你家的鑰匙也給我一份。”
沈朝飲倒是沒有想過這個。
他望著頭，望著顧惜何，眼睛裏寫滿了“為什麼”？
顧惜何忍住想親吻他的衝動，道：“我真的走了。”
沈朝飲望著他，沒有出聲。
顧惜何打開門，走了出去。
關上門那一刻，還能看見沈朝飲看向外麵的眼睛。
門在眼前鎖上。
而兩個人都默契地站著沒有走動。
許久之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惜何裝在兜裏的手機微微振動了一下，他才好似回過神來，朝著電梯走去。
短暫的離別不是永恒的離去。
這一點他很清楚。
對於沈朝飲，好不容易才可以以戀人的身份站在他身側，他實在舍不得以任何理由離開他。
也不會放手。
而門裏的沈朝飲，在門關上之後，順勢坐在了地上。
有些地暖，地上到不怎麼涼。
他就那麼坐在地板上發著呆。
顧惜何一走，原本不覺得空蕩蕩的房子，瞬間就變得空蕩蕩了起來。
心裏也好像缺了一塊，變得空蕩蕩的。
他按著心髒的地方，任憑那心髒在手底下跳動著。
從前的新年，他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地過著。
即使有朋友的問候，人家也是有家人陪伴的，是熱熱鬧鬧的。
隻有他，從頭到尾，一個人淒淒涼涼地過著年。
可今年卻不一樣。
顧惜何在大年初一的早上趕到了他家裏，陪著他度過了新年的頭三天。
這是往年從來沒有過的。
他心裏其實很是感激顧惜何的。
所以，就算是戀人也是可以的。
他分不清自己對顧惜何的感情究竟是什麼，隻是在這樣原本該熱熱鬧鬧的新年裏，他貪戀著顧惜何給予他的溫度。
可是今天，顧惜何卻離開了。
他一走，就將屋子裏最後一絲人氣也一起帶走了。
沈朝飲很是懊惱。
為什麼要走呢？
而回到自己其中一所公寓的顧惜何，站在屋子裏，還沒有脫下外套，首先給沈朝飲打了一個電話。
鈴聲想起來很久才被接起。
顧惜何微微皺眉。
沈朝飲是又去看電影了嗎？怎麼接的這麼慢？
“喂，你好。”
沈朝飲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低沉。
顧惜何隻覺得心被狠狠揪起。
“是我。”
聽到顧惜何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沈朝飲瞬間屏住了呼吸。
好怕這是一場夢，夢醒了，還是他一個人。
顧惜何的聲音很是輕柔，“朝飲，我是顧惜何。”
沈朝飲這才慢慢放開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