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的麒麟族戰士們。”楓瑾說道,“戰爭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我們要為和平與生存而戰……眾將士聽令:五十名勇士隨我前往第一鎮;剩下的和聖女一起守護麒麟珠。我與各位約定,以百日為期,必回孔雀山,到時楓瑾再與各位把酒言歡,並肩殺敵。”
“北將軍放心,我等誓死守衛麒麟珠!”麒麟勇士們慷慨的說道。
楓瑾回到大廳,找來幾名勇士頭領,商議護城之事。將近中午,大廳隻剩楓瑾一人,玉水月走了進來。
“此番前去第一鎮,路上小心”聖女說道。
“是的”楓瑾緩緩的回答。
一定要活著回來,玉水月在心裏默默地禱告著。
楓瑾決定在黃昏時分起身,臨走之時,他把所發生的事情傳書給了醉香山。
……
夜色漸漸地籠罩了孔雀山,趁著這茫茫的夜色,楓瑾率領麒麟族五十名勇士,保護著第一鎮第一樓樓主沈夢溪上了東去的船。
楓瑾站在船頭,看著那泛著白光的江水,不由的沉思起來,如此經過一夜的航行,楓瑾他們上了岸,之後把五十名勇士重新做了安排。二十名勇士隨楓瑾先前一步,剩下的三十名勇士在十裏之外跟隨,任何事情都以傳書告之。楓瑾率領二十名勇士護送著沈夢溪起程了,他們化裝成了一支商隊,從彌撒大陸大陸的西極,向東,慢慢進入了大陸深處。
此時的沈夢溪體力虛弱,傷勢未減,楓瑾讓他整日待在馬車內休息。
二月十五日,他們走到了一座無名小鎮,黃昏時分趕到。
無名小鎮有一間無名老店。老掌櫃眯著渾濁的眼睛,把楓瑾的商隊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吩咐他兒媳婦去到樓上的幾間大客房。
“來到巧,來的巧,這陣子正是客滿的時節,若再晚來幾日,怕是住不下了”老掌櫃抖著手,在缺角的粗硯裏抹了半天的筆尖,又用唾沫蘸濕了手指,費力的翻開那已發黃的小薄子。柔軟而又陳舊的紙張,悉悉簌簌的聲響,他的確很老了,就像這古老的無名老店一樣。把名字記在發黃的紙上以後,當然是假名字,楓瑾小心的問道。
“現在正是天寒地凍之時,為何這時節客人來的多呢?”老掌櫃寫字的時候,把臉埋的很低,好像是在嗅那發黃的紙,他慢吞吞地抬起頭來,用沙啞的聲音說。
“說來奇怪,今時節不知怎的,人突然多了起來,以往不是這樣的。在前幾日甚至還經過了軍隊,這年頭……”
軍隊?楓瑾一驚。
“好像是龍騎士,個個騎著駿馬,威風八麵。”老掌櫃接著說道。
人一上了年紀,總會變的羅嗦。老掌櫃似乎很樂意跟楓瑾談天,嘮嘮叨叨說個不停,楓瑾撣了撣肩上的沙土,寒暄幾句,便自顧上樓去了。
他的兒媳端了油燈,為楓瑾安置了房間。這個三十來歲的婦人粗手大腳,本分而害羞,得了一串錢幣,訥訥地道了句多謝,掩門而去,楓瑾巡視著這間客房。
簡陋之極的老店,老房子。木版地塌在腳下吱吱作響,像是隨時都會坍塌。屋頂連承塵也沒有,錯綜的梁木裸露在外,陳年塵土、髒物都在那裏堆積,油汙而發黑似一頭巨獸腹內纏繞不清的腸肚。楓瑾推開木窗,大風立刻卷來,夾著塵土,割膚如刀。呼呼的聲響在整片灰色的天空中呼嘯而過,沒有任何山峰可以阻擋。
有一瞬間,楓瑾無法呼吸。北風夾著塵沙,隻用了一刹那的時間便席卷了這間小屋子,窗下的床與桌子上,頃刻蒙上了一層灰塵,那氣味微微嗆鼻。
從這建於高出的老店望下去,在不遠的距離之外,一條大河正在奔騰咆哮,如一條怒龍蜿蜒橫過,滔滔不絕。在這裏看,它似乎並不寬闊,隻是很長,兩頭都斷在天涯,看不到起點與盡頭。
河水拍岸如驚雷,來自九天之外抑或九泉之底,沉悶的滾動著,那野獸般的嘶吼,聽久了,隱隱覺得這座木造的老樓在吼聲中動搖,腳下有些顫抖。其實這裏的人們早已習慣,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安全。
天下本就沒有永遠安全的地方,河水很渾濁。楓瑾看到眼前的這些,就好像看到了彌撒大陸的未來。
看到周圍糟糕之極的環境,楓瑾不禁為沈夢溪擔心起來,她休息的好嗎?
不經意間,他看見了那就要熄滅的一盞小燈,孤零零的,盞中淺牽的一汪燈油,這就是今晚這房間裏唯一的火與光。
樓下已生起了幾個大火盆,火盆旁邊都圍坐著若幹商販摸樣的人們,衣飾相別,口音各異,幾乎是男子。那婦人正在穿梭忙碌著,用大木盤托了酒飯分發給各人,還有一個少年挽起衣袖幫忙。火光畢剝映的那些滿是風霜塵土的麵孔忽明忽暗。一處金黃,一處沉赭,似是厚重的石像,每個人的臉上都泛著滿足疲倦之色。
剛想下樓楓瑾,忽然覺得哪個地方不對勁,趕忙讓勇士們提高了警惕。他在沈夢溪的房中巡視了一遍,回到自己房中,並沒有睡下,相反地提高了警惕,他感到一股強大的邪氣就在周圍。
本來熱鬧的樓下,竟寂靜無聲了,是一種突然的、可怕的靜,楓瑾推門而出。
的確樓下空無一人,火盆裏火苗還在竄動,烈酒還在杯中閃著光,大肉還在冒著熱氣,隻是人不見了,憑空消失了。
北選立在那裏,仔細傾聽著周圍的一切。至少有三十件兵器在暗處對準了自己。他雙腳離地,慢慢飄起,兩手平展,單腳點住虛空,站穩。從他的周圍,刹那間有眾多透著寒意的光點閃過,接著那些光點一起攻擊楓瑾,一個光點就是一件兵器,幾十件兵器就是幾十個光點,楓瑾雙手和起,結起手印。
“佛光無相-破!”
楓瑾念了一句破空訣,幾十個光點,幾十件兵器,被淩厲的氣流彈回原處,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會是這樣。
一個極寒的光點,從最深的角落裏射出,驚人的快,以至無法讓人看清那是一件怎樣的兵器。
就在那人在暗中露出笑容,以為自己就要得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錯了,因為楓瑾動了,她的對手是楓瑾,而不是一個飯桶。她射向楓瑾的是一支箭,一支淩厲無比的箭,她自信慢慢,認為萬無一失。但楓瑾注定了是她的克星,也注定了她的箭是無用的。楓瑾伸手擋在自己的正前方,在箭接近手指的時候,卻被一下子彈開了,“叮”的一聲插入木牆。
在楓瑾收掌之際,那幾十個光點,眾星逐月般的又一次攻向楓瑾。楓瑾猛的向上拔起,右手之中,慢慢地凝成一個光球,向暗處擲去,半途中那光球破裂開來,散出無數鋒利的水晶,微光初現。以驚人之速劃破黑暗。
沒有任何的聲音,那光點一下子就消失了。楓瑾不及多想,召集麒麟勇士,保護沈夢溪連夜起程。
翌日清晨的陽光照耀著他們,他們此時的心情很是輕鬆,行進在清澈的小河邊,愜意。雖然冬日未過,但一路走來由東到西,地勢漸緩,氣候也溫和了許多。沈夢溪也從馬車裏探出頭來,迎著朝陽,享受這暖暖的陽光,路邊草地上的冷霜也漸少了。
楓瑾騎馬,行在馬車旁邊,一直守護著沈夢溪,見沈夢溪探出頭來,隨即送給她一個淺淺的微笑,沈夢溪臉頰泛起紅暈,趕忙縮回車裏,心砰砰的跳。
幾近中午時分,大家坐在河邊休息,楓瑾來到河邊向水囊中續水。就見從河的上遊漂來一根竹竿,接著是兩根、三根……足有七、八根之多,還零星的漂著幾隻荷葉。他們都一樣大小,粗細相當,有的已斷為兩節,顯然是為利器所至,楓瑾轉身回到車前,對勇士們說道。
“你們先走,越快越好。”
話音未落,從水中躍出幾十名殺手,把他們圍在中間,周圍大樹上又跳下十幾名殺手。楓瑾能感覺到,這次的刺客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都有較強的法力。
“護住馬車!”楓瑾喊道。
說完,楓瑾結了一個大手印,一股氣流將馬車圍住,牢牢的給馬車加上了一層保護。
二十名麒麟勇士,包括楓瑾在內,被幾十名殺手圍在中間。
一名勇士對楓瑾說道。
“北將軍你護著馬車先走,我們攔住他們。”說完幾個勇士把楓瑾推了出去。
“北將軍,快走!”他們說道。
楓瑾望著他們,深施一禮。
“各位保重!”楓瑾架著馬車,沿著小河,直想東去。
“追!”殺手們叫道。
二十名勇士齊齊地站在殺手們的麵前,擋住了追路,接著勇士們便與他們纏鬥在一起。
楓瑾行了一段,把馬車藏在隱蔽之處,隨即向來路奔來。二十名勇士已損失了七個,楓瑾看了怒火中燒,大喝一聲。
“禦風-掠!”風一般飄進了人牆,來到勇士們中間。
“北將軍,你怎的又回來了?”勇士們問道。
“我不能做逃兵!”楓瑾朝他們笑道。
勇士們頓覺精神大震,備受鼓舞。
“幾個人來的,就要幾個人回去,我楓瑾不會丟下任何一個人!”楓瑾衝他們說道。
“好”勇士們喊道,“北將軍好氣魄,我等誓死追隨,今日就是戰死,也是雖死猶生!”
楓瑾神受感動,縱身掠到空中,雙手結印。
“禦風-招來!”
刹那間千萬隻鋒利的水晶直射向地麵,刺客見狀紛紛騰身而起,手握利器,從四麵八方攻向楓瑾。幾十件兵器直取楓瑾要害。楓瑾眸子一轉,警覺的看著這些凶殘的刺客,雙手收回,做出反擊的姿勢。那一瞬間楓瑾的臉色蒼白,心騰的一跳,來不及多想,足尖輕點虛空,向上掠起兩丈有餘。
“佛光無相-開!”
“砰”的一聲,幾十件兵器被生生震碎,他們躥入水中,躍上竹竿,刹那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