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窗外的飛雪碎了一地，一抹鮮紅快速暈染。
沈如歌笑笑，一向潔白的衣衫此刻染滿了鮮血，就像詭異的水墨畫似的迅速散開。可是此刻他什麼都不能做，望著因為過於激動而顫抖的寂夜，他想，夠了，起碼還有寂夜呀，起碼還有她關心自己。
他說，寂夜，快帶暮雪走。
快帶暮雪走。
寂夜愣住了，大顆大顆的眼淚噴湧而出。一向不懂的反抗的她隻知道木訥的搖頭。她的如歌真的要死了嗎，不，她決不允許。
但結果卻是她被沈如墨連拉帶拽的給拖走了。
“不。”寂夜捂著頭，腦中飛速運轉著，是夢，卻也是事實。隻不過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她恨當初沈如墨就那樣把她帶走了，她願意陪如歌死。可是寂夜轉念一想，她還不能死，她還要為如歌報仇呢。
五年來每天都在這個夢中度過，她雖然快要麻木了，卻難免還會有些抽痛。
她曾問過沈如墨，當初為何隻救她一人。
回答她的是沈如墨一絲冷笑，他說，沒有薑暮雪，又何來這數千人追殺？
窗外飛雪依舊，隻是少了那觸目驚心的一抹鮮紅。
寂夜突然想起了十年前，那時她還不是沈寂夜，而是姚緋色——當時五王爺嫡女，文耀王朝的金凰公主。隻因王府叛亂，她才流離失所，被迫混入丐幫。
那時有一傳言：得金凰者得天下
可是終究隻是傳言。
還好，她遇見了如歌，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
可是現在，他也離開了自己。
二、
傳言，樂土閣閣主妖豔美麗，就連天下第一暗器高手也為之折服。
傳言，樂土閣閣主冷漠異常，堪比地獄修羅。
傳言……
沈寂夜冷笑，想不到自己竟如此‘臭名昭著’了呢，可這一切又是誰賜予的呢？
“誰？”一聲暗響引起了寂夜的注意，所謂來者不善，她不得不防。
“嗬嗬嗬，看來樂土閣閣主也不過如此嘛。”人未到，音先至。隨著嬌笑一聲，薑晝月已然來到。一席飄渺白衫襯得人比花嬌。
寂夜先是一愣，不過很快恢複了一貫風淡雲輕的神情，輕輕一笑：“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鴛鴦樓的花魁薑晝月呀，不知找本閣主何事？”
“倒也沒什麼，隻是想和閣主談談當年易水寒一案。我雖然本事不大，但也知道一點內情。”
聽到這裏，寂夜便再也冷靜不下來了，如歌的死慢慢爬上了記憶。
那天，雪落了一地。
那天，易水寒麵臨滅門絕境。
那天，如歌永遠離開了自己。
那天，是一個噩夢……
那天……
三、
“寂夜，你…你就這麼同意她了？她可是薑暮雪的妹妹。”沈如墨發現眼前這個女人真是太蠢了，為了如歌，就這麼同意了薑晝月的要求、不要命了？
沈寂夜回頭，望著那個和如歌有八分相似的麵龐，凜冽一笑：“不然呢？沈如墨，你少管我的事。你知道的，為了如歌，就算死我也願意。更何況，薑晝月還不足以威脅我。”